毕淑敏 “我们天生是需要去旅行的”……
作者:袁跃兴
近日,阅读了著名作家毕淑敏的散文集《毕淑敏散文经典·温情疗愈系列》上市,在这部集子中,毕淑敏写到了旅行,写到了心灵感悟,她表示要写一本跟心灵有关的旅行书。
毕淑敏在这本书的后记里说,“我们天生是需要去旅行的。感受过全世界的大美,才会珍惜当下。”的确,旅行,已经成为了毕淑敏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在《毕淑敏散文经典·温情疗愈系列》之《远行,与最美的世界相遇》中,我们看到,在2008年的时候,毕淑敏自费购票,计划出发环绕地球一周,她乘坐的是一艘很大的客轮,有来自全球各地的乘客,虽然由于一些原因,她没能完整地走完这一圈,但却觉得生命中能有这样一次荡涤身心的旅行很值得。
说到旅行,笔者想起林语堂所说,人应该每隔一段时间去拜访名山大川,“净化积聚在自己胸中的都市思想和市郊热情的灰尘”,我觉得这真是说到了我们的生命的痛处。毕淑敏之所以把此书称作“温情疗愈系列”,其实,她是为自己、也为我们每个人,找到了一种治疗心灵的方式,这就是旅行、行走。
对于城市生活的特点,很多人认为它是灵魂生活的腐蚀剂,的确,城市还是让人对自身产生厌倦,只想让生命沉迷于都市日常小利益、醉生梦死于那些“老旧与安稳地拥有的东西”之源,所以,要摆脱这些生命和心灵羁绊,像毕淑敏所说,予以“疗愈”,旅行、行走是最好的方式。故而,有作家说“旅行是救治精神痛苦的良药”,旅行不仅能抚慰平复我们的心灵,更能斩断那些琐屑的事故的锚索……
在《远行,与最美的世界相遇》中,毕淑敏这样描述道,“这本书更是一场源自于心灵、或者说生命的旅程,它从我的出生地、我的亲人说起,到我的青春地,西藏、敦煌,再到全世界。它更有意义。《远行,与最美的世界相遇》可以说是我的一个心灵自传”,人生最贵重的那场旅行,往往不是收拾包裹去往一个计划好的目的地,而是随着命运,开始一场不知终点的漂泊——从父母怀抱着我的那块土地启程,一路走过青春之地、梦想之地,欣赏完生命中最美丽的风景,最后到达永恒的归宿。《远行,与最美的世界相遇》之所以称为一本心灵的旅行书,这是因为毕淑敏以行走的角度去讲述自己人生的那场最贵重的旅行、去观照心灵的成长,“这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
“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这是王国维《人间词话》中的一段话,其“出”和“入”,我以为,这是说到了观察世界人生的角度问题;而旅行、行走,就是这样的一种感知、认识、理解世界人生的角度或说方式。
在毕淑敏看来,旅行,是她让生命丰富的一种方式,在书中她将旅行称之为“一种溶剂,融化了尘封的盖子,如烟的温情就升腾出来了”,“当我们没有出发的时候,我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不知道最美好的地方在哪里。我们以为它们均在虚无缥缈的远方”,我们期望着与最美好的世界相遇,不辞万里……
“我们不属于那种单靠从书本中获取的知识来建立思想的人,相反的,我们比较喜欢在户外思考,一面散步、跳跃、爬上无人的山上手舞足蹈;要不然就在海边沉思,那时刻,便连野外的小径也显得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们所提出的关于书籍、人、或者音乐之价值的第一个问题为:它会走路吗?”这是尼采讲到的旅行或行走的价值。这种价值就是,一个人可以借着不同的方式获得思想,旅行或行走就是这样一种获得思想的方式。
旅行、行路的品质,是美学的。对于旅行、行路者来说,他们的文学、艺术,也由旅行、行路而来。甚至有作家如此说:“文学的浪漫题材在爱情以外,就要数到‘行’了。”徜徉世界文学长廊,你会发现,有多少不朽的经典作品,是旅行或行走的文学啊!而这样,旅行或行走也便成为了审美的对象,成为了人生的艺术。
日本著名作家川端康成对伟大的审美者的“旅行”、“行路”,说过一段颇富精神哲学意味的话:“故乡是巡礼的起点,遍历的归结。在艺术家一生的旅程中,随时随地都可能找到故乡。然而,这故乡存在于何时何地,却难以寻觅,难以期遇。”
所以,旅行、行走,又是心灵的、精神的。我想起了凡高、乔伊斯。凡高也好,乔伊斯也好,似乎一生都在旅行、行走,这是他们都在痛苦地找寻适宜进行艺术创作之地,更是行走于内心的道路。他们是从存在的狂热困境中逃脱出来,寻找心灵的故乡,寻找精神的避难所,寻找救助之光,但是,这种寻找的永远之路,不是退却,是精神的前进。像圣徒一样,他们的旅行、行走,已经接近于宗教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