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美元宝贝》：有梦的现实 残酷也温柔

假如有个机会，可以让你追逐梦想，相信大部分人会欣然接受。但如果我告诉你，它最后很可能凄惨收场，那你是要就此收手，还是仍然奋不顾身？

影片《百万美元宝贝》以一位渐步中年的女服务员入手，为我们讲述了被生活缚住手脚的底层人追寻梦想的故事。十三岁，本该是个无忧享受青春的年纪，但对麦琪来讲，她却没得选，家事的不幸让她有苦难说，只得默默承受。可好在，她还有个梦。

“我知道如果你正确的训练我，我会成为冠军”，她是这样对弗兰基说的，她渴望赢得一个机会。于是她真的有了机会，一个她即使用命去搏，用灵魂去抵，也想拥有的机会。纵然最后瘫痪病床，她依旧觉得值了。

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影片用略显残忍的剧情，向我们传达了这样的信念：当机会摆在眼前，梦想触手可及时，即使现实再残酷，也足以温暖此生了。有梦的现实，残酷也温柔。

当弗兰基用颤抖的双手拔下氧气管的那一刻，一切仿佛已经结束。但等我回归现实，细细品味时，才恍然发现，事实远不止这么简单。在这场现实与梦想的博弈戏中，我想和大家浅谈下“梦想”这个话题。

01有梦的现实，残酷中透着希望的光

自幼丧父，妹妹疯癫，哥哥蹲监狱，母亲又无劳动能力，大龄未嫁的麦琪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当她娴熟地叉走客人吃剩的牛排，蜷缩在狭窄阴暗的廉租房度日时，在她的人生里，我看不到任何光亮，只有命运带来的阴暗。

憋屈、压抑、无奈，生活对麦琪无疑是残酷的，可即便这样，她依旧大口嚼着剩饭，卖力擦着桌子，活得干劲十足。起初，我曾以为这是她乐观的表现，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在没有尽头的残喘里，麦琪之所以卖力地活着，离不开她心底的梦的支持——对拳击舞台的梦。于是，等麦琪第一次对着梨球绽开笑容时，在那个深夜昏暗的拳馆里，我初次窥见了她身上散发的耀眼光芒。

奇葩说有一期辩题是关于“该不该劝阻不靠谱的梦想”的，众人各抒己见，最后是“该劝阻方”赢了。尽管如此，在我看来不劝阻方陈铭的观点却最为深刻。他表示不管梦想靠不靠谱，单是“一直在坚持”这五个字，就足以令人闪出光来。有时梦想不一定非得靠谱，甚至不一定非得实现，它为我们带来了希望，这就已经足以。

有梦的现实，残酷中透着希望的光。

影坛尽人皆知的王宝强，即便出身贫寒，没有厚实的家底，没有吸睛的天赋，甚至长着副车祸脸，但他却成功了。很多人为此疑惑：为什么我明明比他强，却没他成功？我忍不住想告诉你：因为他有一个可以搏斗终身的梦想，并在为之努力着。尽管人前常透着股朴实的傻劲，但这不是他卖弄人设，他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对演艺梦想的执着追求，才让他比起常人格外亮眼。

“我现在除了你，谁都没有了弗兰基。”在我看来，这既是她对弗兰基的感恩，也是她对自己能拥有梦想的庆幸。很喜欢七堇年的一句话：我们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日天寒地冻，路远马亡。生活中，很多人习惯把精力投身于权誉和地位，却偏偏冷落了梦想。而等现实露出残酷的一面、生活变得沉重时，他们又果断丢弃梦想来减轻负担，这无异于是舍近求远。

林语堂说：梦想无论怎样模糊，总潜伏在我们心底，使我们的心境永远得不到宁静，直到这些梦想成为事实。

其实进一步来说，不管认与不认，愿与不愿，梦想本来也就潜在大多数人心底，只在看我们有没有勇气接受它。当你认可内心的梦时，你也就能从中获取满满的力量，进而直面残酷的现实。

02没有梦的现实，安逸里掩着堕落的火苗

“他的左勾拳可以打飞一辆坦克，但他的心胸却像豆子一样小”，这是管家斯克霍普对贝里的话。同为场馆拳手，谢瑞尔·贝里比起旁人有着更为出众的实力，可他偏偏心胸狭隘，缺乏气量。他见不得丹尼尔的自信，更忍受不了他的无知梦想。于是，在仅有的三次镜头中，他一直调戏着丹尼尔，并以此为乐。

有人觉得在这部关于梦想的励志片里，安插这样的人物有些多余。但在我看来，他恰恰还原了一个没有梦的人的初始状态。安逸且满足现状，目光短浅又斤斤计较，他们在意的很多，但只要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并不快乐。就像影片中的贝里，他最兴奋的时刻始终出现在嘲笑丹尼尔的梦想之后。

想起苏格拉底的话：世界上最快乐的事，莫过于为理想而奋斗。当一个人的生活缺失了梦想，也就缺失了奋进的理由，于是，大概也就只有取笑别人的梦想，才能令其取得一丝安慰了吧。

没有梦的现实，也许安逸，但一定不会快乐，甚至长此以往，还掩着堕落的火苗。

影片中期，麦琪一战成名后，她带弗兰基见了母亲。这位懒惰、封建、偏私的母亲，与麦琪截然相反，是个毫无梦想的守旧者。

“找个老公吧，麦琪，过正常的生活”。当发现麦琪眼角的淤青时，她突然这样说道，不是关心麦琪，只是担心她再无法给自己寄钱，更担心政府会因此停掉她的社会福利。在影片的刻意表现下，这位母亲处处透着极度现实的影子。

颇为巧妙的是，影片并未从最初就将其刻画成堕落不堪的形象。反而是令其跟随剧情一点点转变。从依赖低保到索取女儿，再到获得别墅，直到最终面对瘫痪在床，连笔都握不起来的麦琪时，这位母亲才彻底堕落成了贪婪、没有人性的渣滓。

“你怎么了？”，麦琪那绝望的质问也正是影片想传达给我们的：对内心没有梦想的人，哪怕一点火星子，都可能被其引成漫天大火，彻底焚尽自我的良知。

其实如果去掉影片刻意演绎的成分，麦琪母亲的诸多想法反倒会与不少人不谋而合。毕竟对普通人来讲，在现实面前谈梦想真的太奢侈了，以至于它怎么看都像奢望，而相比之下，现实点反倒是明智的选择。但实际上，只要你进一步推敲就会明白，恰是现实的残酷，才让我们有了怀揣梦想的必要，也才不至于渐渐迷失甚至甘于堕落。

《缝纫机乐队》里有句话说的特别好：哪怕为梦想灼伤了自己，也不要平庸地喘息。因为一旦处在没有梦的现实里，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庸俗。影片对麦琪母亲这一形象的塑造，正是替我们敲了一记警钟，很直白地呈现了心中没有梦的人的最终状态。

真正遥不可及的不是梦想，而是和内心毫无理想，自甘堕落的人谈梦想。

03梦想的路途，需要避过这些潜藏的陷阱

回味影片，不论是贯穿剧情的丹尼尔，还是占据主线的麦琪和弗兰基，他们都提醒了我们，仅仅怀揣梦想还不够，在追梦的路途上，我们还需要避过些潜藏其中的陷阱。

1.浮于空想的温床是第一个陷阱

身体瘦弱但对拳击充满热情的丹尼尔，大概是整个场馆除了麦琪外最活跃的拳手。虽然戏份不多，但每每出镜，他总充满了干劲，可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你怎么把冰块从这么小的口里放进去的？”就像他问管家的这个愚蠢问题一样，丹尼尔的确心怀梦想，却也浮于空想。

诗人易卜生说：空中楼阁是最安全的庇护所，也最容易建造。显而易见，浮于空想的丹尼尔无疑就是在建造自己的空中楼阁，它能带来满足感，可除此外，却带不来任何实质性的价值。当沉醉空想的丹尼尔最终被打趴在地时，他绝望地离开了场馆。空中楼阁或许好建，但建造它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孔夫子说：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也许在对梦想的执着程度上，丹尼尔与麦琪并没有太大差距，但不同的是，他们一个落实了梦想，一个只在单纯的幻想。梦想要付诸行动，不然早晚将被打回现实，借由丹尼尔这个配角人物，影片提醒了我们如此事实。

然而这个配角的戏份并未结束，几个月后丹尼尔又回到了场馆，有人说他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但在我看来，这又是电影进一步挖掘的内在意义，即学会修正梦想。虽然影片没有直说，但我们有理由相信，重回场馆的丹尼尔并不是毫无改变，他也许调整了梦想，这次可能是更靠谱的拳击教练或如管家一样的拳馆助手。

在追梦的过程中，即便努力落实，也不免遭到现实给予的打击，这个时候适时地修正梦想，不失为是更好的选择。

2.冷落身边的亲人是第二个陷阱

身为出色的拳击教练，弗兰基显然是成功的。他享誉拳界，也训练出过优秀拳手，到了晚年还有了自己的拳击场。可即便这样，他依旧活得很累，甚至可以说充满罪恶感。因为为了追求梦想，他冷落了身边的至亲。

几十年如一日，他坚持到教堂忏悔，并雷打不动给女儿写信，他渴望弥补错误，再次拥有圆满亲情，然而一切看起来已无济于事，他始终没等到女儿的回信。

在梦想的路途上，不论多么艰难，也请别冷落了亲人，错过的机会或许还能挽回，但伤透的亲情却再难得以补救。

前不久，周迅在参加《奇遇人生》时被问道：“你父母应该很早之前，就非常以你为傲了。”周迅愣了一下，略带苦涩地说：“但是他们从来不会和我说。”既没有难过，也没有埋怨，她只是轻飘飘说了这一句话，却隐含着颇多意味。对每个人来讲，即使历经风霜，我们仍会在某些时刻渴望变成孩子，尤其是在亲人面前。大多时候，我们很难领会被亲人认可的重要性，直到失去那一刻才恍然。

为了梦想，如果我们宁愿冷落至亲，那等回心转意时，我们也就会明白一切都得不偿失。

关于这一点，荧幕后的克林特同样深有体会。早年沉迷拍戏，克林特抛下了太多，包括对子女的关爱和照顾，这一直令其深感愧疚。这也是为什么在他颇多电影里，总绕不开亲情的主题。去年在电影《骡子》里，他与亲生女儿一字一句的感人演绎，似乎也说明了这一切。

从这个意义上来看，也许最初打动弗兰基的根本不是麦琪对梦想的执念，而是她对于亲情近乎偏执的忠诚。

3.忽视身体的健康是第三个陷阱

热爱拳击的管家，他一生上过109次拳击台，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希望还能上第110次、111次，尽管这已无法实现了。他曾以为梦想就是要用身体去拼来的，直到他丢掉了一只眼睛。亦如影片结局，脊柱折断的麦琪变成了植物人，只能靠呼吸器维生。她拥有梦想，也幸运地有过机会，可她还是败了。这是刻意营造的意外，却也是影片尤其想传达的信息：健康的活着，才是追求梦想最大的资本。

想起《人间世》里的生死冷暖。每个人有着不同身份、不同职业，也怀抱着不同的梦想，但在伤病面前，他们唯有听天由命、痛不欲生，至于梦想，早就无暇顾及了。陶行知说：忽略健康的人，就是等于在与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拥有梦想的人无疑是幸福的，但失去健康的身体却是会惹得身旁所有人不幸。

也许健康地活着没什么了不起，可珍视生命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我常在想，在搏击梦想的路上，拥有健康的身体才是真正的竞争力。不论你的梦想多么宏伟，而你的身体又多么硬朗，随时随地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这才是你该为梦想做的第一步。

在梦想的路途上，电影借由平缓的叙事加之诸多人物和细节，形象地告诉了我们追梦不能浮于空想，也不可冷落亲人，更不能忽视身体的健康。

结语

“拳击中的每样东西都是逆向的”，回味这句贯穿影片的话，它向我们传达的是人们对梦想的那份渴求和执着。如纪伯伦说：我愿为追求理想而死，不愿百无聊赖而生。我希望自己内心深处，有一种对理想如饥似渴的追求。对麦琪而言，死亡大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未真正活着。现实对她固然是残酷的，但更残酷的是没有梦想的现实。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全部都得到了”，当麦琪一字一句说出这句话时，我终于懂得了，原来即使是未能达成的梦想，也足以令人神往了，因为一直以来我们拼命追求的从来就不是梦想的实现，而是曾经追逐梦想的那个潇洒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