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 她给人精美的艺术享受 曼妙的精神熏陶
今年是新凤霞逝世20周年。提起新凤霞,别说在评剧界,就是在整个戏剧界,也是誉满天下的名伶。不用说什么“著名”、“第一”,也不用冠以“新派创始人”,我看世间很难有人能与她相媲美。(尽管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她当时在全国有多少粉丝,数以百万计也不止,即是现在的歌星们也自当抬头仰望......
看她演戏,那真是一种精美的艺术享受,一种曼妙的精神熏陶,一种高雅文化品位的提升,大有令人心旷神怡的愉悦之情。这不是虚言奉承,更不是耸人听闻。她的形象娇美、妩媚、俏丽、玲珑,惹人怜爱;她的嗓音甜美、脆亮、娇柔以及恰到好处的力度,让人爱听;她的舞台表演潇洒灵动,眉眼之间顾盼生辉,忽笑忽嗔,忽怒忽喜,那神采飘逸,那质朴端庄,那秀丽多姿,真挚无暇,没有一丝忸怩作态的表演痕迹。那才叫作“炉火纯青”,演和不演是融为一体的。
有幸看过不少她的戏,真是令人过目难忘。她的《艺海深仇》、《春香传》、《祥林嫂》、《志愿军的未婚妻》、《乾坤带》、《金沙江畔》、《会计姑娘》、《杨三姐告状》、《凤还巢》、《无双传》、《刘巧儿》、《花为媒》等,都是我的最爱。她塑造的朝鲜少女清丽温柔又兼有刚毅坚强;塑造的深受旧社会欺辱压榨的祥林嫂柔弱哀伤迷信茫然;《乾坤带》中把银屏公主的傲娇、无助、焦急、睿智救子及衷心保国的心情拿捏得非常到位,塑造的志愿军的未婚妻热爱祖国,勤劳质朴,《金沙江畔》中刚强率真的藏族少女珠玛;《会计姑娘》中勇敢无畏的农村姑娘秀英;《杨三姐告状》中坚强天真、敢与豪强斗到底的杨三姐;《刘巧儿》和《花为媒》更是因为拍成了电影而风靡全国,成了戏剧界的样板,多少剧团来学习演出,使剧本中的闺阁小姐张五可成了无数青年小伙和姑娘的心中所爱和梦中情人。许多经典唱段至今还在传唱,男女老少都会哼唱几句;“花开四季皆应景,都是天生地造成”的普通词语,经新凤霞娇媚传情的念白,俘获了大众的“心”和“情”,真是身心具“美”!新型农村妇女刘巧儿和传统闺阁小姐张五可的美好靓丽的形象深深地铭刻在几代人的脑海里,也成了新凤霞的化身及评剧的符号。再说《无双传》,可以说是为她量身打造,剧中有她自身的影子,美丽刚强、聪明活泼、藐视权贵、自尊自爱,追求美好生活。剧中的无双和王仙客成了美满婚姻的代名词,笔者觉得与《梁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该剧是大团圆的结局,而《梁祝》是悲剧结局不同而已。(更因其被改编为名曲而享誉国际乐坛)
和新凤霞同时代的演员既感到有动力更有压力,(这对有的人来说是悲剧,对有些人来说是喜剧)。逼着他们另寻蹊径。深受大众爱戴又有巨大声望的艺术家赵丽蓉,就是一位另辟蹊径的聪明高手,她与新凤霞在《刘巧儿》中分饰AB角儿,同仁、观众和她自己都明白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有新凤霞的A角儿,哪儿还有她的舞台?在苦苦思考各自的优势和特点之后,她不嫉妒,不怀恨,选择了适合自己的彩旦行当,反而甘愿为新凤霞配戏,用绿叶衬红花的高素质心理,开辟出了与新凤霞联袂搭档,非她莫属的“戏搭”,在各自的领域非凡的发挥,可以说她们给观众呈现在舞台上的精湛演技是淋漓尽致,珠联璧合,没有任何瑕疵。成为和新凤霞、张德福的“群搭”,也是中国评剧院的一片亮丽的风景,一张响当当的名片!成为继喜彩莲之后的名彩旦。(赵丽蓉用她多年的艺术经验和积累的名气在小品领域声名鹊起,走出了属于她自己的艺术道路,终至大红大紫,成为一代艺术大家)她在评剧舞台上,先后与新凤霞合作的《凤还巢》、《刘巧儿》、《花为媒》等,使人们记住了新凤霞,也记住了赵丽蓉。
因为新凤霞的优秀和成功,在社会上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被戏剧界专家、演员和观众喜爱欢迎,自然被推崇为“新派”评剧新派艺术,也由于她的无私传授和普及,现在还有接近200位新派传人活跃在国内外的戏剧舞台上,传承和弘扬着评剧新派艺术,她被称为“评剧公主”,说明了大家对她的爱戴。
她的徒弟很多,模仿她新派艺术的票友更多,可以说没有一位赶上更别说超越她的了,仅是演她的戏。她长得美,唱得好,演得棒,展现的领域也非常宽广,虽认字不多,但著作等身;绘画也令人赞叹。连绘画大师齐白石都爱惜她,收在膝下为义女。
我从小就喜爱和崇拜新凤霞,她就是我心中的偶像。至今记得用父母给我的零钱去马路摊上买新凤霞的相片,没事儿就偷偷地看,心里的那个“美”就别提了。每看完她的戏,我总要找好大人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穿上妈妈的旗袍,拿起手绢(自己做的绸子手绢)胳膊绑上枕巾,在屋里咿呀学唱,扭捏作态,学台步,摆姿势,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幼稚可笑,也可以说那是我幼年所受到的传统文化的启蒙、熏陶,是我酷爱评剧的诱因。我还在文化大革命中跑到北京为的就是想看看她(因为听说她被打伤了)到了中国评剧院没能如愿见到她,这使我很沮丧。直到文革后她出来,我在高兴之余也感到伤感。(因为她坐在了轮椅上)为她这样的好演员不能登上舞台而感到痛惜!(我还和吴霜问起过谁打了她,好像比人家还气愤)
真是和戏剧有缘,后来做了杂志,记得采访时曾经听跟她配了一辈子戏的小生泰斗张德福说“和凤霞配戏,我们一上台四目相对就来戏”,“入戏非常快,要想感动观众先得感动自己,戏比天大呀”。
“戏比天大”是她们的信念,是她们的责任,是她们的魂魄,是他们的骄傲。
新凤霞,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
仅以此文献给天堂中的新凤霞,我心中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