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援鄂前线日记」别了 江汉方舱 来日再见 亲爱的36号房
3月9日,武汉市江汉方舱医院宣告休舱,33个日日夜夜的奋斗,挥洒汗水与泪水的拼搏,换来了来之不易的胜利。听到休舱的消息,参与方舱救治工作的贵州医疗队员既兴奋又有不舍,因为,他们与这里的人们,与这个城市已经有了“生死之交”。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让我们来听一位贵州第二批援鄂医疗队员的心声。
2020年3月9日,武汉,阴天转雨
记录人:贵州第二批医疗队员、平坝区人民医院ICU护士金章燄
昨日夜里听闻武汉收治病人最早收治病人最多规模最大的江汉方舱医院也于今日即将进入休舱模式,有些不知所措,难过吗?遗憾吗?不舍吗?我在心里试问自己,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又是怎样的心情,看着微博央视新闻直播的江汉方舱医院,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呈现在我的眼前,熟悉又陌生啊,熟悉的是那一间间的病房,陌生的是再也听不到那些熟悉的声音。曾经那些摸爬滚打的身影立即出现在我的眼前。 想起2月6日第一次进舱时的狼狈,环境的陌生,初进隔离病房时的紧张焦虑甚至恐惧,第一次穿上防护服时的难受,被N95憋得喘不过气时的窒息感。起雾的护目镜连个体温计都看不清,病人血氧饱和度不好需要转院通知值班医生,艰难的找曹护士长进行对接。由于环境不熟,舱内没有明显标识,顶着起雾的护目镜,我艰难地在西区和中区来回跑,我扯着嗓子喊:“请问曹护士长在哪?请问谁是曹护士长曹老师?”隔着防护服,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我在这儿呢。走近一看,是一个背对着我,外披一件灰色羽绒服倚靠在木凳上正在核对物资的老师。
听着她那已经被冻的微微颤抖的声音,我连忙叫了一声曹老师您好,我是来自贵州医疗队的小金,我这儿现在有一位病人需要转院麻烦您登记一下。“这上面写的啥,地址是哪个区的我看不太清楚。”曹老师说。我透过护目镜滴下的水珠间隙接过首次患者病人信息登记表。“不好意思,曹老师我也看不太清楚,我去帮您问一下病人具体的情况我在过来告诉您。”“好的,你去吧。”从找到曹老师到顺利上报,我拖着“笨重”的身躯从中区到西区顶着起雾的护目镜来来回回跑了四趟。没有专门的轮椅我就用坐椅帮助患者转运。49号房门口全是积水,为了避免鞋套被侵湿交叉感染,也为了避免有水的路面滑倒,我又临时当起了清洁工,从找拖布到清洁干净,每一步我都走得好艰难,雾里看花,体验了一把白内障患者的真实感受,我恨不得当时能有一种超能力,把护目镜上的雾气全部吹散,让我好好看清这个我奋战的地方,看清一张张模糊的脸。
让我即狼狈又尴尬是出隔离病房时要经过一个移动的玻璃门,6个小时的工作,让护目镜几乎全被雾气笼罩着,走到玻璃门时竟然尴尬的撞在了门上,来不及喊痛,更担心把头上的护目镜撞下来被感染。 想起初到江汉方舱医院时的各种狼狈,而今就要休舱了,夜里一个人想了很多,想起我36号房的“家人”们,想起有些还在医院接受治疗,想起我曾经一起奋斗的战友们,有些不舍,有些放心不下。今天又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告别,待若干年后再次回到武汉江汉方舱医院时,又还有多少人记得曾经的那些点点滴滴,记得我们也曾是一群生死与共的朋友、家人、战友,那又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回归。我不得而知,也许我们依旧会在某个巷子口吃着热干面,聊着天,傍晚在长江大桥吹着风看看夜景,不论过去多少年,记忆多么模糊,我坚信依然剪不断我对她的思念,依然忘不了武汉这座城市,江汉方舱医院曾带给我的所有温暖及感动,遗憾这个曾经流动的驿所今天就要休舱了,还没好好和你道个别合个影,你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但36号房那份情谊,那份感动将永远铭记于心。感谢你们那一声声亲切的小燄燄,感谢你们像家人一样关心我体贴我,感谢你们对我工作的肯定及理解,让我在武汉不曾孤单,记得我们曾在江汉方舱有一个特殊的名字—36号房,永远的一家人。
即便今天它即将休舱了,即便将来再我看不到36号房这几个大字,但无论今后我身在何方,依然记得有一人会永远的牵挂着你们,我亲爱的战友,家人们,就此别过吧!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再见了,我亲爱的江汉方舱医院,我亲爱的36号房。 贵州日报当代融媒体记者 庞博
编辑 李中迪
编审 干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