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一贯喜欢的“揭露真相”
这个话题,我以前说过,多多少少都提到过。很多人觉得,文学作品是揭露真相。然后文学圈外的人觉得,你们作家有什么用,不就是发发牢骚吗?在很多人眼里,作家没任何用处,从古至今,都是干实事儿的人在发挥作用。
但是文学作品的作用在于,发现新问题,让社会有志之士得到一个了解社会的渠道,然后去解决问题。
当代作家,不管长篇,还是中短篇小说,都是喜欢在作品里揭露真相,揭露本质。网文也是这样。只不过传统文学是以艺术的方式揭露,而个别网文(主要指火起来的),就是赤裸裸地在那里告诉别人大道理。其实不管是以艺术的方式委婉地告诉别人道理,还直接告诉别人大道理,我个人觉得,都不是很好。
委婉地告诉大家真相,比如医患矛盾题材的作品,有的作家就试图去写医生是如何做手术的,拿红包的原因,等等。这个作家试图还原医生和患者之间的关系,以此来说明,医生没有患者想象的那么肮脏——当然也的确存在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导致两者之间存在一些误解。
这种试图揭露真相,还原事实真相的文学作品,固然能让社会更清楚地了解真相,但是,只起一时作用。因为这样的作品属于“现时主义”。今天你揭露这件事,明天揭露那件事,社会上的事情多如牛毛,你揭露是揭露不完的。
而且,同样一件事,大家了解了真相。明天又发生了一件事,其本质和上一件事相同,只不过换了花样,于是大家就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社会上有很多事情,本质是一样的,但内容不一样,经常换花样。我们的作家一件一件地去揭露真相,有什么用呢?这样也培养了读者的“思考惰性”。
所以,文学作品不在于“一件一件”地揭露真相,而在于从一件事上,思考更多的东西。当然,也不是从一件事上告诉大家“本质”是什么。
就像以前我写过一篇文章,我认为,文学作品在于表现“假象”或“表象”,让读者从“表象”中去思考问题,培养独立思考精神。就比如校园欺凌,我的意图不在于让大家知道校园欺凌的本质和真相,而是让大家看到受害者的无能、废物、自责的一面。让读者讨厌这样的一个人。从讨厌这种态度上,让读者“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