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大师季羡林 自称是个普通人 还为掏粪工人写横幅 一生淡泊
人,都喜欢身份,也容易被身份所累。
但季羡林不一样。
他的一生,无限精彩,做人、做事、做学问,都做到了极致。
可即便如此,季羡林却说,我只是个普通人。
一个人高贵与否,从他对身份的态度就知道了。
一、与掏粪工人的忘年之交
季羡林小时候练过书法,由于后来长期在德国留学,没能继续下去。
他总认为自己的字是见不得人的,自己从来不是什么书法家。不过,如果对家乡有利,对文化事业有利,他也可以“献丑”。
请他题字的单位和个人不计其数,求他写序的更多。魏林海就是其中之一,后来他们还成了忘年交。
魏林海是北京市海淀区的一名掏粪工人。
“掏粪”这一工作,很多人都不屑干,而他却很敬业,一干就是20多年,风雨无阻。
他的业余时间,就是到处“淘书”,拜访“文化人”,喜欢书法和藏书。他是一位热衷“追星”的人,不过他从不追歌星和明星,他追的都是文化界名人。
他拜访过臧克家、任继愈、启功、李德伦等文化名流。臧克家就曾写了“凌霄羽毛原无力,坠地金石自有声”的条幅送给他。
魏林海很久就仰慕季羡林大名,但无缘相见。
1997年香港回归时,魏林海终于得到了一个拜访季羡林的机缘。
当时,魏林海与几位乡间书画之友想搞一个书画展,以表香港回归祖国的喜悦,并想请一位名人写条幅以壮声色。
最初,他们找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不料此人傲气十足看不起掏粪的。
一气之下,魏林海发誓非找一位大名人题写不可。
思来想去,他斗胆找到了季羡林。
季羡林听说是掏粪工人求题,十分高兴,二话没说,很快就写好了“六郎庄农民书画展的”横幅。此外,他还在自己的一本散文集上题上“梅花香自苦寒来”后送赠魏林海。
当时,魏林海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心里暖洋洋的,有说不出的感激。
他们就此结下了缘分。
魏林海与季羡林结交10多年,他被季老的学问和人格所深深的吸引。
24卷本的巨著《季羡林文集》出版后,他为此节衣缩食破费上千元,购买了一套珍藏与研读。
每年的除夕,他都会去季老家拜年。季老也常送他些阿胶和西洋参的保健品,让他带回家孝敬年迈的父母。
季羡林先生驾鹤西去时,魏林海悲痛如割,他说:“我终生难忘季老对我的无私帮助与栽培之恩!”
二、一生成就无数
季羡林先生学贯中西,汇通古今,尤其在语言学、文化学、历史学、佛教学、印度学和比较文学等诸多领域都建树卓著,堪称我国学术界的一代宗师。
他精通梵语、巴利语、吐火罗语、英语、德语、法语、俄语等多种语言,是世界上仅有的几位从事吐火罗语研究的学者之一。
在回国后的数十年间,他一方面积极献身于祖国的教育事业,为国家培养出一批又一批优秀的专业人才。
另一方面,他怀着强烈的民族荣誉感开展学术研究,产生了一批世界瞩目的学术成果,实现了早年许下的让“外国学者也跟着我们走”的愿望。
此外,他撰写的大量研究著作,对我国外国文学研究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他也因此被中国翻译协会授予“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
季羡林先生一直关心国家的改革、发展和建设,积极为党和国家建言献策。
2008年,他将积攒多年的百万元稿费捐赠给北京大学,设立“北京大学季羡林奖助学金”。 2008年5月,当他得知汶川大地震的消息后,喟然而泣,同时立即向灾区捐赠20万元。
三、主动摘去桂冠
季羡林先生一生谦虚谨慎,淡泊名利,虚怀若谷,坦诚待人。
虽然是当代学人钦佩的大师,但晚年的他公开表示,坚决要求辞去“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这三项桂冠。
他一生致力于文化的传承、交流和创新,毕生为了弘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不懈努力,展现了一位中国学者对东方文明,乃至人类文明发展的深切关怀和远见卓识。
他出身贫寒,生活俭朴,一生刻苦,把自己的毕生精力都奉献给了学术和高等教育事业,留给后人的,是他的精神、品格和学识。
季羡林先生在《病榻杂记》中写到:“三顶桂冠一摘,还了我一个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欢喜。”
他的自由身实则是学者的清醒,也是难得的自知之明。季羡林先生的清醒和自知之明,涤清了学界功利浮躁的暗流。
2009年7月,98岁的季老与世长辞。
他始终把自己当普通人,提一只最简单的敞口手提包,一身蓝色卡其布中山装一穿就是50年。他始终质朴和蔼,活得自在而舒心。
他一生只顺从内心,真实而快乐,洒脱而自在。
季羡林先生的一生是光辉的一生,是追求真理的一生。
他的去世,是北京大学的一大损失,也是中国教育界和学术界的一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