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有一条弯弯的小河散文

门前有一条弯弯的小河散文

门前河，村后柳，记不清这是哪一首歌里唱的，也许并不是歌词，只是我的一种潜意识，我总记着这句话。

我小时侯就是生长在这种地方的，一条弯弯的小河从我家的门前流过，从邻里的门前流过，然后汇到大河，大河并不大，顺着河一个小时就走到海边，那海叫黄海。村后的土坡上有一片小树林，小树林里常会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在鸣叫，还会有一些不知名的蘑菇，我是吃过那些蘑菇的，很滑，挺好吃的。小时侯我总觉得那些歌词是照着我们村子写的，现在想来，那时侯的村庄几乎都可以见到这样的景致。现在看不到了。

小河上有一个小木板桥，桥并不宽，只能走两个人，且交错时还得侧着身，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河里河里，湿了鞋，湿了袜，湿了裤脚。有时还可以看到几尾小鱼从水边的草丛里钻出来，钻进去。逗着人停下来看它们，逗着我想方设法捉住它们。慢慢地将脸盆放在草丛边，然后用一只脚从上游一点点地往下赶，鱼便进到盆里，特别地开心，但这种开心是非常少的，常常有青蛙和蟾蜍之类的东西从草丛中蹦出来，我是见不得那小动物，往往吓的我连脸盆都扔了。河的上游常能见到几个女人在石板上用力地搓着衣服，嘴上闲着无聊，便相互取笑、逗乐。再往上是几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在洗澡，说是洗澡，其实是玩水，伏在水中，用一双小脚扑嗒着水或用泥巴涂满了肚皮，我也常常是这个行列的一员，直到日落西山。

等到冬日，小河更带给我无限的乐趣，不等结满冰便要做好冰车，盼呀盼呀，终于等到将冰车小心翼翼地放在冰面上，开始了一个冬季的冰上乐园，常常将吃饭、做作业之类的事忘到南朝北国，九霄云外，为这事不是挨母亲的训便是让教师罚站墙角，但却从没想到后悔。

想想那时候的事那时侯的小河便难以收笔，总感到有一种说不完道不尽的滋味来。如今只剩河床还在那儿只是再也没有了乐园。那走上去颤颤悠悠的小板桥也不见了许多年，换上了可以并行两辆车的水泥板桥，可桥上常常有一两个小洞，修好了隔几天又会出现，不小心脚伸进洞里就会把脚脖子扭伤。但从此再没有人从水泥板桥上掉进河里，就算掉进河里也没有关系的，因为，桥下早已不见了流水，昔日那涓涓的水流啊也不知流到哪里去了，是否已经流尽了？没了水的河床连鸭子也不常来了，更不用说鱼儿在水中游。没了水的河床上堆满了垃圾，而且那垃圾堆扩展异常的快，几乎要将那河床填平，也许再过几年，我的孩子会问我：“爸爸，为什么在垃圾堆上放一座桥？”我说：“很早的时候，这儿有一条河，河里有鱼，爸爸就来捉过。”我想大概是这样，水泥桥很硬很结实吧，但那桥已渐渐没了栏杆，没了栏杆的桥还会存在多久？我想是迟早的事，但我害怕这样想。

也许人们要进化就不需要这条小河和那村后的柳林（从那已经建起了十几座小红楼，柳树的根都见不到了），早就听说有人在呼吁不要再乱砍乱伐了，水土流失了，水资源紧缺了，风沙侵蚀了，《焦点时刻》记者那焦虑的声调告诉我们兰州市的上空已经不见了太阳，别的地方还好吗？变化真大啊，不知什么时候会生出几座小洋楼来，不知什么时候那弯弯的.小河、那洒洒飘飘的柳树林就会消失，我不知道能不能准确地为它们的出现和夭折而高兴和哭泣。

我并不是在呼喊什么，毕竟人微言轻，但我只是觉得童年时的小河已融进了我太多的记忆，今生今世是抹不掉的。那时候的人，那时侯的故事，那时侯的小河总是那样静静的、净净的、轻轻的、清清的从门前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