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珍:灯的变迁|2019多彩贵州百姓大舞台“我的祖国献礼新中国70周年”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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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带着7岁的孙子回了一趟阔别了十多年的故乡,越近村口我心里越是迷惑:这真的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冯家村吗?一条平坦宽阔的柏油路直通村子里,柏油路的两边是两排精致美观的花坛,里面整齐有序地栽种着一串红、百日草、鸢尾,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花草。红的、黄的、粉的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招引得蜂儿蝶儿翩翩起舞,流连忘返。两排宽敞洋气富丽堂皇的乡村别墅矗立在路的两边,仿佛是隆重欢迎我归乡的迎宾。我甚至开始怀疑滴滴司机是否把我送到了错误的地点。可村口那个石碑上鲜红的“冯家村”三个鲜红的大字又在醒目的提醒我,这确实是冯家村。
正彷徨着的时候,邻居老杨的出现打消了我所有的疑虑。印象中的老杨精神抖擞,走路都是一阵风似的,现在也步履蹒跚,满头银丝了。可想想自己不也如此吗?乡音虽无改,鬓毛业已衰!和老杨寒暄了一阵,我打开了老宅的大门。
因为很早就远离故乡进城工作生活,故乡的老宅长久没人居住,显得斑驳灰暗,破旧不堪,和周边崭新的乡村别墅一比,更显得灰头土脸,格格不入。老宅虽破,但这里有我的童年,有我成长的足迹,还有关于去世父母的记忆。正当我沉浸在那些尘封的往事中时,孙子手里拿着一个物件好奇地问我:“奶奶,这是什么呀?我都没有见过呢”。我接过来一瞧,原来是一盏煤油灯,灯上的铅皮盖子已经锈蚀,上面落满了灰尘和蛛网,不知怎么被孙子发现了。拿着这盏煤油灯,我仿佛又回到了孙子那么大的年纪。
那个时候的农村基本上家家都用煤油灯,我们那儿也叫洋油灯,那个时候很多东西前面都冠以“洋”字,比如火柴叫洋火,铁钉叫洋钉……大概因为我们国家以前工业基础薄弱,很多东西都需要进口,不像现在几乎样样都能国产了。家用的煤油灯主体是大约十公分高的玻璃瓶,瓶口是一个铅皮的盖子,中间钻一个小洞,棉纱捻成的灯芯就插在这个洞里,灯芯可以一直伸向瓶底,将煤油汲上来,一个小小的旋钮可以调节灯芯的长度。乌黑油污的煤油灯,一经火柴点燃,便有了亮晃晃的“生命”,昏黄摇曳的光芒,就这样温暖着我们的童年。微弱的灯光下,母亲手戴铜顶针,借着煤油灯黄豆大小的灯光,一针一线纳着千层底儿,家里的旧衣破布是千万不能扔掉的,这会招致老人们谴责的目光和非议,得用浆糊粘起来,放太阳下晒,干了就照着家人脚的模样大小剪成一片片的,再用针线把几层浆过的鞋样缝成鞋底,因为层数较多,所以才叫千层底儿。我则照着昏暗的灯光写字读书。煤油灯燃久了会有灯花,我最喜欢看着灯芯上玲珑剔透的灯花慢慢地变大,形状很像灵芝的样子,古人认为灯花是有喜事的一种预兆,曹雪芹在《红楼梦》中说:“女儿喜,灯花并头结双蕊”。煤油灯不仅昏暗,而且燃久了烟很大,往往熏得人鼻孔里都是黑灰。可是,相对于价格昂贵的蜡烛,便宜的煤油灯依然是农村人夜晚照明的首选。
后来,村里人嘿哟嘿哟的从卡车上抬下来一根根又粗又长的水泥杆子,父亲告诉我,那叫电线杆,等电线杆立起来,村里就有电了,我们就可以用上电灯了。家长们生怕小孩子在煤油灯下读书写字瞅坏了眼睛,又怕煤油灯熏黑孩子的鼻孔,呛坏孩子的肺,家家户户都通上了电灯。只要拽着开关的绳子轻轻一拉,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电灯就应声而亮了。60瓦的灯泡发出耀眼的光,把屋子里照得有如白昼。亮堂的屋子里,母亲的飞针走线速度更快了,我们读书写字也不用不停揉眼睛了。美中不足的是那个时候经常停电,煤油灯还会时不时的跑出来客串一下以显示自己依旧有存在的价值。
再后来,国家富强了,科技进步了,民生工程一步步健全起来了。发电站,电网遍布城乡,百姓的生活也更上一层楼。再也没有断电的时候了。煤油灯终于蜷缩于房子的角落,任由灰尘封盖。
现如今,电灯泡已经很少有人家用了,家家户户都换成了LED节能灯,家里的灯更是五花八门:吊灯、吸顶灯、射灯、落地灯……一到晚上,城市乡村到处霓虹闪烁,灯火通明。街道两边整齐漂亮的路灯指引着家的方向,路边的超市、公园,甚至街道两旁的树木都有灯光照明,灯光千变万化,美不胜收。夜晚,我们抬头看天,天上繁星闪耀。我想,如果在天上看地上的灯光,应该也是如此吧。
灯的变迁,折射了生活的变迁,更折射了时代的变迁;灯,见证了人们生活的进步,更见证了新中国的繁荣富强。
2019多彩贵州百姓大舞台“我的祖国——献礼新中国70周年征文”启事(点击查看)
文/冯国珍
文字编辑/邱奕
视觉实习编辑/王西
编审/李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