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逼”“放”的教育何时休

【翁朝红专栏】

这“逼”“放”的教育何时休

原创作者|翁朝红（福建平潭城中小学）

01

每每放学之余，都会有孩子来找我商量换人做值日的事，理由都是晚上要上培训班怕来不及，每每到周末之余，多布置一项作业，就有好多孩子尖叫没时间做，因为周末两天的时间都在培训班上。每每放假之余，各种培训班走起，家长盯得紧的孩子浑身上下都有大几个培训班系着呢，美其名曰“哪里不会补哪里”，为了让自家的孩子不输在起跑线上，虽然不知道起跑线在哪里，家长们真可谓拼尽全力，上演了各种让孩子们在烧钱的速度中拼命赶场子。假期已不再是假期，它成了海市蜃楼，成了在各个培训班中转场的代名词。这样的穿梭，这样的转场，有效果吗？我想并不见得吧，家长们一心烧钱把孩子们拱进各个培训班，不在家长面前晃悠晃悠，就觉得放心了，至于孩子们学什么，怎么学，学多少，那是你培训班老师操心的事。

02

一朋友的孩子在省城名校中学就读，我原本对那里的教育高山仰止，总认为那里有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而且这朋友的孩子的成绩一般都会在年段前几十，我们对他的成绩尚属满意。但老师却不满意了，三番五次地动员我朋友，要让孩子上补习班，她苦口婆心地规劝她：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不能让有潜质的孩子砸在我们做父母的身上，一定不要葬送孩子的前程云云，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作为家长的朋友有点无地自容，慌恐至极。从老师的话语中她仿佛已经感觉到她自己是个罪人了，一个耽误孩子前途的千古罪人了。这还了得，在我们中国，孩子就是家长的天啊，父母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毁在自己手上呢？

于是乎，她立马动员孩子加入这补习大军，可怜的孩子见此情景放声大哭，他说他今天刚放假，平时上课已经把神经绷得都快断了，本来想趁暑假放松放松，结果第二天又补习，这如何受得了啊。在朋友的软硬兼施加上一番大道理晓之以理后，这孩子在这强大的攻势下终于妥协了。因为老师补习是三班倒，美其名曰“冲刺110分”班、“冲刺120分”班、“冲刺130分”班，朋友的孩子补习的时间被安排在中午一点，于是乎这对母子在大中午冒着毒辣辣的太阳，加入了这补习大军里，我不知这位语文老师的能量到底有多大，语文成绩的提分竟然能用这么精准的数据来分门别类。听了朋友的描述，我们相对无语，我们都是当老师的，我们不愿意往歪处想这老师的做法，我们挺愿意把她理解成是片面追求好高中升学率机制下的又一个牺牲品，他们为了能让学生多几个考入好的高中甘愿“铤而走险”，他们压榨学生和自己已经达到疯狂的地步了，生命不止，压榨不休，直至榨干学生的学习的热情和精力为止。

朋友的孩子从初二年加入了补习大军后，就再也没办法全身而退了，补了上学期，还有下学期；补了寒假，还有暑假；连周末都奔波于补习班中。风雨无阻，日夜兼程。终于熬到了中考，而且成效也挺明显的，如愿以偿地考入重点高中。此番好成绩，我想这绝对又是疯狂补课的一个很好的招牌吧。但中考过后还有高考，又有多少老师和学生前赴后继，加入这疯狂的行列中，我感到不寒而栗，这究竟是谁的错呢？我突然对那些高考一考完的学生就拼命地把书本撕碎的现象多了一份同情和理解。那纷纷扬扬犹如下雪的白色纸片，表面上看撕的是高中三年的课本，实际上是孩子们把积压已久的压力进行“断崖式”的宣泄。撕书的瞬间可以带来毁灭的快意，有一种从此和应试之苦一刀两断的决绝。

03

姐是大学教师，她说现在的大学课堂上能抬起头跟老师进行眼神交流的学生少之又少，来教室的学生大都不是伏在桌面上睡大觉，就是低着头与手机侃大山、打游戏。今年有些课程实行网络学习，好嘛，学生呼喇喇全跑去选修这些网络课程，目的只有一个，脱离老师的监管，网络课程，他们甚至可以躺在被窝里就可以学习了。导致有一些需要在教室里上课的老师没学生上，听起来够天方夜谈啊。

还有最近几则新闻上了热搜：985名校华中科技大学发布一则通告，决定把18名学生的本科学历转成专科。原因还是考试成绩不合格，考试不合格的原因，是沉迷网游；清华大学对两名博士生进行退学处理；广州大学72名研究生、深圳大学317名研究生被退学……这事情一出，网上瞬间就炸锅了：“大学不好混了！”奇怪了，为什么大家会觉得上大学是混的呢？这些经过12年寒窗苦读的天之骄子是怎么啦，在该是拼命充实自己的时候却集体放空自己。我想，这其中不乏有我们父母和老师的错误观念在推波助澜：现在你们的心中眼中只有学习、学习、再学习，等上了大学，就可以随便玩了。这些学子经历了玩命的中学，经历了黑暗的中学时代的折磨后来到了快乐、轻松的大学，岂有不玩的道理呢？于是乎，课上睡觉，课下和同学一起参加各种娱乐活动，唱K、泡吧、玩游戏，样样拿手。而无论是专科和三本院校，还是一流的985高校，都不会强制性的约束学生要多么多么努力学习，一切全凭自觉。这些从来都是被逼着、保姆式照顾着学习，没有培养自己自觉学习的学生一入大学就以为到了天堂，好不容易从高中的巨大压力牢笼中挣脱出来后，岂有不放纵自己的道理呢？加上没有应有的机制管束之下，逃课，睡觉，打游戏，吃喝玩乐等等，把大好的青春年华白白地浪费了，成了大学里的“混混”。他们原以为来大学混张文凭的，却不知不觉被日子给混了。

04

功利性十足的教育，压榨着教师和家长，使各个阶段的教育脱节，小学只顾着把小学阶段照顾好，而中学的老师亦是如此，他们在“成绩指标”的压榨下，已经忘了教育的初衷是什么？忘了用发展的眼光看待学生的成长，可以这样说，我们是不惜一切代价用学生的未来来换取眼前的蝇头小利。

看着佝偻着身子负重不停地穿梭于各大培训班的中小学生，看着沉迷于游戏放荡形骸的象牙塔中的天之骄子，这逼和放的两个极端到底是谁造成的，谁应该为这现象负责？

（本文为翁朝红老师原创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