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监控强制企事业单位员工少用车 别把“智慧出行”带偏了

不能因为“倡导绿色出行”的初衷为好，就可以忽视对手段的合规合理性审视。

9月20日起，一张浙江省嘉兴市要求各企事业单位上报车牌号，并表示将依托嘉兴市公安局智慧出行信息系统每个工作日监测出行情况的信息截图被大量转发。有媒体从图片来源企业了解到，该情况确实存在，但员工们认为该行为已侵犯到个人隐私。对此，嘉兴市公安局交警支队宣传部门负责人回应表示，系多部门联合出台的文件，旨在倡导绿色出行，每周至少一天不开车，会定期向各单位通报。

↑图据上游新闻。

初看这个新闻，以为是当地要对公车加强使用监督，但实际上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嘉兴市部分企事业单位员工向媒体表示，“都是私家车，现在感觉去哪儿都是被重点监控的对象，完全没有隐私。”

这事简单来说，当地多个部门以“倡导绿色出行”为名发了个文，明确要求在企事业单位上班的员工“每周工作日至少一天不开车”。倡导绿色出行的初衷是好，但这个事确实存在多方面的“槽点”。比如，有律师已经指出，行政行为要有法可依，“节能型出行是一种倡导型建议，而不具有强制力。公安机关对获取的人员的出行信息直接发送到所在单位，无论出于节能还是人员考核、单位考核等目的，明显超出了行政管理的必要和合理的范畴”。据此来说，这一决策本身的合规性是存在疑问的。

其次，被纳入“限行”范围的车辆，其在工作日的行驶轨迹将处于被监控状态，即便不考虑给员工出行带来的不便，这可能引发的隐私风险也绝非杞人忧天。要知道，这与普通的交通监控有着本质区别，它是针对特定车辆的监控，并且还要向第三方反馈结果，由此可能将令个人出行隐私陷入不可小视的风险之中。

所以，对该做法产生的疑问，应该引起足够重视。不能因为“倡导绿色出行”的初衷为好，就可以忽视对手段的合规合理性审视。

当然，此事还应该有更深入的思考。一方面，要求企事业单位员工“每周少开一天车”，它到底能在多大程度上缓解拥堵？从常识看，一个城市的“市本级机关、国有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的用车需求之于整个城市的汽车出行规模来说，应该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将这种“限行”分配在5个工作日，它能够带来的实际缓堵效果，恐怕不容高估。那么，此项决策出台前，到底有没有基于对效果的科学评估？换言之，仅从实际作用来讲，它到底有无必要？

另一方面，此次嘉兴的小范围“限行”政策将依托“智慧出行信息系统”实施监测，我们或可以理解为该信息系统让监测的精准性和效率大大提高了。但这一做法难免让人不解——智慧出行信息系统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让交通出行更方便吗？如果只是更方便“限行”，这与它的初衷恐怕是背道而驰。

而跳出个案来看，此现象也难免引发更多人的担心：类似这样的出行信息系统是否会对个人的出行隐私带来更大威胁？

无论如何，依靠智慧出行信息系统来“精准限行”，这恐怕不应是“智慧出行”的合理打开方式。考虑到当前不少城市都在推进智慧出行系统建设，也要警惕将智慧出行系统的利用方向“带偏”了。

一边是“监控强制”带来的环保与缓堵增益面临不确定性，一边是政策制定的合理性、科学性遭遇疑问，这样的公共决策是否还要继续，确实有必要进行审慎评估——看看效果、听听意见，或许很有必要。

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 朱昌俊

编辑 赵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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