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生命的意义”有意义吗?——《活出生命的意义》读书笔记
无意中在一个资深书友的朋友圈看到她在推荐这本书,我很好奇,这么一本看起来好像鸡汤的书,为什么会得到她的大力推荐?带着好奇,我搜索了一下。这一搜不要紧,我不仅马上买下了这本书,还把它定为我读书会的分享书目。它到底好在哪里呢?
首先,书的作者是从奥斯维辛集中营走出来的,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这是让我最想一探究竟的,这太反常识了;其次,作者是位伟大的心理学家,而这本书,让他成为畅销书作家,销售1200万册,被翻译成24种语言。此外,这本书还介绍了作者结合牢狱经历创建的意义疗法,我作为心理学资深爱好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学习的机会。对于普通的读者而言,这是一个走近集中营去了解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感受那些在极端环境中遭遇磨难的人的情感,聆听一位智者闪烁着光辉的思想的机会,更是反思自己生命的意义的契机。
所以,我想邀请您,一同走进书中的世界。
囚犯对集中营生活,精神反应经历了三个阶段,收容阶段、适应阶段、释放与解放阶段。
收容阶段最突出的感受是惊恐,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命运。适应阶段,是他们在经历了挣扎、反抗、痛苦之后的情感死亡阶段,这个时候,麻木、冷漠、迟钝,是他们的保护色。释放与解放阶段,当他们重获自由,需要很长时间来适应,来相信他们是自由的、自主的,当然最开始也会有人想要报复,有人适应不良,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自杀的释放犯,也有人开启了自己新的人生,就像作者。
收容阶段,恐怖气氛四处弥漫,会让人心惊胆寒。
当看到来车站接新囚徒的犯人,头发剃的精光,面庞胖乎乎、红润润的时候,他们还燃起了一丝希望,看来不会太糟,伙食似乎还不错。他们接到通知,所有行李留在车站,所有人员列成两队,列队从一名高级军官面前走过。那个军官漫不经心地指指点点,一会向左指,一会向右指,没有人知道他指指点点中隐藏的险恶用意。
晚上,作者向待在那里时间较长的囚徒询问他的同事和朋友被送到哪里了。
“他分到左边了吗?”
“是的。”我答道。
“那你可以在那里见到他。”他告诉我。
“哪里?”我追问了一句。他随手指向几百码外的烟囱,烟囱里冒出的一串串火苗映照着波兰灰暗的天空,又慢慢地融入幽暗的烟云。
“你的朋友正慢慢地飘向天空。”他答道。
作者当时还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有人用通俗的语言做了解释,他才明白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原来,分到右边的人是干活的,大概只占10%,大约90%的人被分到右边,他们将从站台直接进到焚烧室,也就是说,他们进入站台后几个小时,就被判了死刑。可当时他们并不知道。
而这些被缓期执行死刑的囚徒,所有财产都被剥夺,包括一块手表、一枚戒指,一件奖牌或一件幸运物,除了皮带和鞋子,以及捆绑带,什么都不能带走,他们被要求两分钟内脱去所有衣物,把所有东西放在他们站立的地方,稍慢一点,就被鞭打,然后他们被赶进一间屋子剃头,随后被赶进浴室。晚上,还有高级军官来训话,如果有人敢将钱和珠宝藏进皮带夹层,他会亲手把这个人吊起来。穿高级鞋子的人也必须接受一双不合脚的鞋,否则依然是一顿毒打。
就这样,他们抱有的幻想一个接一个地破灭。除了赤裸的身躯,他们真的一无所有,他们的财富、地位、荣誉一夜之间消散殆尽,而他们的尊严、自信也被践踏到毫无痕迹。自卑成为他们普遍的性格,自身命运的不可控让他们毫无安全感可言。
由于恶劣的生存环境,以及不合逻辑而粗暴的对待,他们的正常反应不被允许,他们的幻想一个接一个破灭,再加上他们要抑制对家人的思念、对周围丑恶行为的厌恶,他们进入第二个阶段,他们的情感进入死亡状态,表现相当冷漠。
“当某个病人死去后,我也能毫不沮丧地目睹那些会重复发生的情形:即其他囚徒接近体温尚存的尸体,有人夺走死者剩下的土豆泥,有人认为死者的木鞋看起来比自己的要好,就把它换走;有人换走死者的上衣;连只拿到细绳的人都会因此沾沾自喜。”
冷漠、迟钝、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这些症状最终会使他们对每天每时频繁发生的酷刑折磨无动于衷。正是由于这种冷漠外壳的包裹,囚徒们才能真正地保护自己。他们所有的想法只剩下:活下来。
“关于如何处理每天仅发一次的面包,我们展开了无休止的争论,争论可分为两大派别,一派赞成立刻吃完,这样会有两个好处:第一,一天至少有一次机会暂时抵挡饥饿;第二,可以防止面包被偷或丢失的情形发生;另一派持不同观点,他们主张将面包分成几份。”
“囚犯对宗教表现出难以想象的虔诚。在棚屋角落,或在从遥远的工地拉囚徒回集中营的黑暗封闭的牛车上,随处可见临时凑在一起祈祷的情景,这些又累又饿、衣衫褴褛的人蜷缩一团,口中念念有词。”
然而,囚徒也并非完全没有自己的精神生活。
回忆往事所产生的内心波澜有助于囚徒填补精神空虚、孤独和思想贫乏。
一天清晨,人们步行去工地,“我们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途径大石头,蹚进泥坑,艰难前行。押送的看守还不停地朝他们咆哮,用枪托驱赶他们。双脚疼痛的人扶着其他人的肩膀前进。队列里几乎没有人说话,刺骨的寒风吹去了人们讲话的兴趣。
而就在这时,走在我旁边并用领子挡住嘴巴的人突然说,‘如果我们的妻子看见我们这个鬼模样怎么办?’尽管默默无语,但我们都在心里思念着自己的妻子。我听见她回应我的话,看见她向我微笑和她坦诚鼓励的表情。不论真实与否,我都坚信她的外貌比冉冉升起的太阳还要明亮。忽然间,我一生中第一次领悟到一个真理,爱是人类终身追求的目标,拯救人类要通过爱与被爱。世界上一无所有的人只要有片刻的时间思念爱人,那么他就可以领悟幸福的真谛。”
此外,他们能体验到以前从未体验过的艺术美与自然美。
“一天晚上,我们端着汤碗,精疲力竭地躺在棚屋的地板上休息,一名狱友冲进来让我们跑到集合地看日落。站在外面,我们欣赏着晚霞,看着不断变换形状和色彩的云朵笼罩着整个天空,与我们荒凉的棚屋形成鲜明对比,泥潭也映照出灿烂的天空。几分钟的寂静后,一名囚徒对另一名感叹道:‘世界多美呀!’”
幽默是灵魂保存自我的另一件武器。他们会编造有关未来的好笑的梦想,比方说预测在将来的一次聚餐中,也许会忘记自己是谁,以至于在分汤的时候会央求女主人“从锅底给舀一勺。”
他们从奥斯维辛迁往一个营地的时候,他们都担心会被送到毛特豪斯集中营,当他们发现车是直奔达豪集中营时,囚犯们为此在车厢里跳起了欢乐的舞蹈。
在一个不再承认人的生命价值、剥夺人的意志并使之成为消灭对象的重压之下,人的自我最终会遭受价值缺失之苦。如果集中营的犯人不竭力抵挡住这种影响以保存自尊,他就会失去人的感情,没有了精神,没有了内在的自由,没有了个人的价值。
饥饿和缺觉,会让犯人对事物丧失兴趣,再加上心理的紧张,会让他们变得易怒。因此,群殴在所难免,就连作者也说,在饥饿和疲劳的时候,如果被激怒的话,也很想抡起拳头。然而,即使是在这样可怕的心理和生理条件下,人也能够保持一定的精神自由和意识独立。“我们这些在集中营生活过的人,都记得那些走过一个个屋子安慰别人,把自己最后一块面包给了别人的人。这样的人在数量上可能不多,但足以说明一点,有一样东西你是不能从人的手中夺去的,那就是最宝贵的自由,人们一直拥有在任何环境中选择自己的态度和行为方式的自由。”
“即使在最困难的环境下,人依然可以做一个勇敢、自尊和无私的人,否则,为了活命,他会忘记自己的尊严,变得无异于禽兽。困苦环境所提供的使人道德完善的机会,有的人会充分运用它,有的人会放弃它。
这也决定了他是否配得上自己所遭受的苦难。”
对于我们生活在和平年代、和平国家的人而言,被抓到监狱这样的事情可能很少会发生,但是,如果我们不能正视困难,不能鼓起勇气去迎接生活的挑战,那我们就无往而不在精神的枷锁之中,那就是标准的囚徒了。
如果我们不能活在爱中,而是被焦虑、担心、嫉妒、仇恨等情绪裹挟,那我们就是情绪的奴隶;
如果我们不能看到世界的光明面,而总是抱怨和诅咒,那我们就配不上我们所承受的苦难,也浪费了让我们的生命变得高贵的机会——创造更多的光明;
如果我们一味贪着于财色名食睡,不能看到自己的独特价值,也没有寻找并完成自己的使命,我们就把生命的主宰权拱手出让,多么可惜!
最后要警惕的,也许不是突如其来的灾难,而是每日平常而又琐碎的庸常,我们身处其中,毫无察觉,却可能慢慢变成我们讨厌的模样。
不要总是问,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没有人能告诉你答案,只有行动才能给你带来切实的体会。
生命的意义,就在于点点滴滴中,就在于我们应对挑战、战胜磨难的一次次行动中,就在于我们和他人非暴力沟通的一次次努力中。愿我们能够把一切困难视作完善自我的契机,愿我们带着爱和勇气,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