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爱玲为之痛哭的最惨女主:人最大的拎不清 原来是这两个字
成长总是痛的,星标我们陪你
文/陶瓷兔子,头图基于CC0协议使用
今日份碎碎念
要想要好好活下去,只有钱和有爱是不够的,还需要与之匹配的心计和手段。
1
1971年6月,晚年的张爱玲在旧金山公寓接受采访,谈到《金瓶梅》,说每每看到李瓶儿死的那几章都忍不住大哭。
当然有感慨死亡之残酷的成分,但我想更多的是瓶儿死前的孤单,让独居的张爱玲也心有戚戚。
李瓶儿是西门庆的第六个小妾,也是《金瓶梅》里当仁不让的女主角之一,自从儿子官哥儿被潘金莲设计害死,李瓶儿也很快也走上了自己生命的末路。
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瘦的脱了型,不得不在床上垫着草纸便溺,靠熏香来遮挡异味已经是太残忍的折磨,可更残酷的还是她身边人的反应。
口口声声说最心疼她的西门庆,在瓶儿病重期间还夜夜笙歌,每天喝的醉醺醺的回家,跟她聊两句话,转身就进了她杀子仇人潘金莲的房。
表面上最护着她的月娘,明知道瓶儿有血崩之症,还在家宴上请她吃一碗好甜酒儿,推着她加速迈进鬼门关。
她从小到大的养娘冯妈妈已经傍上了西门庆的新欢王六儿,在临终的李瓶儿面前,满心想的都是“你若有些好歹,我怎么办”.
她请来为自己念经祈福的尼姑只顾抱怨同伴分钱不均,她认的干女儿吴银儿直到她死后才踏进西门家。
最冷酷的孤独并不是身边空无一人,而是虽然围着满满当当的人,却没有谁真正关心你。
2
比起潘金莲惨烈的死法,李瓶儿看似平和的死亡却更让人心惊。而更让人遗憾的是,她原本也是最有机会逃过这个结局的人。
作为西门家最有钱的女人,李瓶儿本该有足够的底气和从容在西门家行走,更别说当时的她还为西门庆生下了唯一的子嗣官哥儿,一度独得西门庆的宠爱。
有钱,有爱,有儿子,就算在后宫戏里也是笑到最后的剧本,可你就是看着她把自己的一手好牌打的稀烂,糊涂程度让旁观者也忍不住叫声可惜。
李瓶儿出错第一张牌时,还是嫁给西门庆之前。
她当时的丈夫花子虚因为分家时的财产纠纷被几个兄弟告到了官府,已经跟西门庆打的火热的李瓶儿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把自己的财产都转移到西门庆家,而且还要掩人耳目,偷偷的从墙上过。
那可不是一两个布包裹,几块碎银子那样简单,而是满满几大箱子的金银财物,仅仅是那一百颗西洋珠,按当时的购买力换算就相当于现在的好几百万。
一半当然是害怕官司于己不利,这些金银财物被几个兄弟瓜分,但更多的其实是对西门庆的一种投诚:
看,我全部身家都托付给你了,我是你的人了,你要好好待我。
可对于西门庆来讲,拿了你的钱和要娶你这个人,却完全是两码事儿。
他是个会情迷意乱的男人,但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娶妾当然简单,可万一她夫家那些兄弟纠缠不休怎么办,万一被人议论抢了结义兄弟的女人怎么办。
种种不堪一击的万一,都成了西门庆不肯娶李瓶儿的借口,而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哭着求他“娶我吧娶我吧”,一连哭求了五次,却只换来了西门庆的彻底失踪----
他的儿女亲家刚出了事,西门庆自己都焦头烂额,哪里还能分出心来处理李瓶儿以及娶她可能给自己惹上的一身麻烦。
3
在感情还在动的时候敲定不动产的归属,就是李瓶儿出错的第一张牌。
她本可以守着大笔的钱财慢慢挑选慢慢考验,孟玉楼身家远不如她,年龄也比她大都被媒婆踏破了门槛,可想而知李瓶儿在婚恋市场会有多受欢迎。
可她的大部分财产已经给了西门庆,又没有任何可以制约西门庆的手段,一旦西门庆不娶她,就只剩下人财两失。
那是多不划算的示好,代价是亲手斩断了自己其他所有的选项,爱情的号角刚刚吹响,她就已经输的一塌糊涂。
而第一步没站稳的人,又很容易走错第二步,找不到西门庆,李瓶儿居然转身就草草地把自己嫁给了给她看病的蒋竹山。
表面上看像是对西门庆的报复,实质上却不过是焦虑的倾泄。
她像一个已经等了太久公交车的人,风里雨里终于等到心灰意冷精疲力竭,下一辆不管来得是什么车,能不能到目的地都顾不上,要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攀上去。
既然不能嫁给想嫁的人,就随便嫁给什么人,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做法,是李瓶儿走错的第二步。
以西门庆当时的身家地位,对衙门里一个小小的提刑都要服软,要是真的后悔气不过,李瓶儿原本可以找一个更有权有势的人,开启复仇女神模式。
可她嫁的偏偏就是连开个药铺子都要靠自己补贴的蒋竹山,西门庆不过略施小计,蒋竹山就只得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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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李瓶儿终于还是历尽波折进了西门家,好在西门庆对她正在兴头上,两人只用了一晚就冰释前嫌,瓶儿很快还怀上了西门庆的孩子。
就当你以为从此她就母凭子贵,可以过上平安顺遂的一生时,李瓶儿又用最后一记昏招,把官哥和自己双双送上了黄泉路。
这次的昏招,叫做无底线示弱。
官哥儿出生之后,李瓶儿母子因为受到西门庆的偏宠成了潘金莲的眼中钉,遭遇了几次三番的挑衅。
第一次,潘金莲在官哥儿还没满月的时候就把孩子高高举起(婴儿脖子无力,很容易因为举高高导致颈椎受伤),虽然被月娘及时喝止,但还是受了惊哭了好几晚上。
第二次,官哥儿在扫墓的时候受惊,一屋子人好不容易哄睡了他,潘金莲就在隔壁的院子里又是打狗又是打丫鬟,弄的鸡飞狗跳,又把孩子吓醒。
这么满当当明晃晃到溢出的恶意,李瓶儿真的迟钝到毫无察觉吗?我不信。
但她还是用了最傻的一招,忍气吞声的不跟潘金莲争论,也不告诉西门庆,甚至还在月娘找她说话的时候,直接把孩子单独留给了潘金莲。
我每每看到这一段的时候都觉得瓶儿像极了身边的一些人。
被一步步的逼向绝路,生存空间不断压缩,眼看连活路都没了,却还是安慰自己“要善良,要忍耐”,不敢反抗,不敢声张,不敢争取。
以为自己的示弱总能感动对方,换来一丝丝友好,可挂着微笑的脸,迎上的却是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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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瓶儿本有太多机会带着官哥逃离潘金莲的魔爪,把孩子看紧一点,搬得离潘金莲远一点,跟潘金莲直接吵一架,甚至是出动出击找西门庆告状。
可她只是被动的等着,直到等来了孩子和自己的死亡。
李瓶儿这三记昏招看上去毫无联系,但仔细想想,每一招却都是出自“痴情”。
因为痴情所以急匆匆错付,因为痴情所以自暴自弃,又因为痴情,不愿让他夹在妻妾之争中为难。
她一生都拎不清的根本原因在于,她始终觉得爱情就是一切,以为嫁得意中人就可以靠港,躲在婚姻里就能逃过风波,但却忘了意中人也是无心人,而婚姻关系本身,就是最大的风浪。
想要活下去,好好的活着,仅仅有钱和有爱都是不够的,还要有与之匹配的心计和手段。
没有后者的存在,前者就只能是一个人被嫉妒,甚至被毁灭的理由。
要爱,但千万不只要爱。行走在这魍魉世间,只有一腔痴情远远不够。
这或许就是李瓶儿用生命告诉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