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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醉绿叶 新歌又一曲——有感于麦邦盈长篇小说《春风绿叶》

2020-12-22 11:3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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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扬胜 黄宏强

有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文友麦邦盈总是拉着我们往村里钻,后来他就说他要写一部关于扶贫题材的长篇小说,想不到一年之后他真的把这部作品写出来了,书名就叫做《春风绿叶》。麦邦盈是一位勤劳的作家,也是一位很低调的人。关注现实,书写当代,这是他的文学创作的一个亮点。扶贫攻坚,这是我们实现民族复兴的一个伟大的战略,千千万万的扶贫干部艰艰苦苦地奔走在的路上,千千万万的人们开开心心地摆脱贫穷走向富裕。《春风绿叶》这部20万字的作品,就是以国家扶贫攻坚为大背景,叙述了一个来自山村蟾蜍岭的感人的故事。杨小月是一个红色娘子军的后代,大学毕业后进城打工,却无法改变家里的贫穷,在扶贫工作队队长黄宏飞的热心帮助下,她的家庭逐渐富裕起来了,然而,风风雨雨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春风醉绿叶,幸福上心头。乡村的希望在乡村。在黄宏飞的引导和帮助下,杨小月辞掉了城里的工作,回到家乡创办蟾蜍岭绿色食品加工厂。但是,在工厂正式投产的庆典上,杨小月却泪流满面,她太激动了。黄宏飞,为了她的家庭,为了蟾蜍岭的人们,他的付出真是太多太多了,时间、心思、精力、金钱,还有他的脚、他的爱情……问到新书什么时候能出版,回答是还要找出版资金。这是一部乡味浓郁的新作,这是一部令人深思的作品,衷心地期待着这部新书早日出版发行。征得作者的同意,现将书中的一些章节给予披露。

在烟塘西岸村采访鸡屎藤粑仔制作时的留影。左起:黄宏强,麦邦盈,冯明诗,李杨胜。

在龙江船湾采访时的留影。左起:王国平,文霞村村长,船湾村村长,麦邦盈,李杨胜。

附:春风绿叶(长篇小说节选)

◇麦邦盈

这是一条穿行于海南东部的乡村公路。蜿蜿蜒蜒的,像一条紫色的带子远远地飘来,远远地扬去。两旁的树木一棵挨着一棵,路到哪就挨到那。远处的田园除了翠绿仍然是翠绿。天空还可以,瓦蓝瓦蓝的,有几片白云,好像是在轻轻地漂流着,却又老是在那里。公交车在呜呜地前行,杨小月依在窗口边,仿佛在努力地往远看,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其实窗外的景色她一点都不陌生,其实她只是想寻找一片心灵的安宁。就读南海大学食品学院其实是舅父的主意,他说他是县食品厂的主任,安排一个半个人应该没问题。谁知大学还没有毕业食品厂就倒闭了。还是幸好舅父的介绍,她才得以在县城的黎氏糕饼店打工,工资每月2000元,吃住自理。面上看是专业对口了,实际上人家让她做的事只是收收发发,把别人的钱收上来交给别人,把别人的糕饼转发给别人。偶然想到工作间里看一看,人家总是笑着说走走走这不是你女孩子干的事。表面上看是客气是关心,实际上可能是不让你看一看他们怎么做。至于为什么,也可能是属于商业的秘密吧。再一个问题是杨浩哥,在城里打工半年多,他就进城要了四回钱,好像她就是他的银行。还有一个问题是爸,老吵架,好像不吵架就过不了日子,要是真的不吵了不闹了就是至少有一个病倒了,吵闹不动了。爸的胃经常疼,吃东西疼不吃东西同样疼,妈脚疼肩疼身骨疼,晴天疼阴雨天更疼。上一回医院就要一百几十元,两个人的病你前我后轮流着上,挣的钱还不够他们交给医生。手机突然响起了,小月的思绪被打断了。音乐很悦耳,但是小月拿起手机一看心就烦,又是杨浩哥打来的。“什么事呀?哥。”“姐你在哪呢?她们说你出去了。”小月没有回答自己在哪,一个月没到又找到城里来了:“哥什么事你就直说。”“妈这几天肩膀疼得很厉害,她说你要回家就买些好点的膏药。”“知道了。”小月应答了之后就把手机关掉了,没想到浩哥又把手机打了过来。“哥你还有什么事吗?”“亚娇说我手机老是卡,内存太小,应该换一台好点的。”“什么啦?你想换手机还要亚娇说?”“我也想换。”小月不想说话了,自己想买手机竟然要亚娇说,脑袋都给人家用了。实际上又是开口叫给钱,只是自己不好意思开口说。浩哥能谈恋爱了是好事,问题是老叫给钱,不知他跟刘亚娇到底是谈恋爱还是谈钱,好像没有钱爱情就活不了。小月觉得浩哥确实不自量,不知道自己是谁,人家父亲刘学炯是村委会治保主任,又远近有名的包工头,你是什么呢?人还算高大,可是你衣兜里有几个钱呢?“我在回家的路上,回家再说吧。”小月把手机关上就陷入了沉默。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到站了,公交车只是在镇上就停下来了。下了车,小月打算到药店买了两盒好点的膏药。问了好几种,几十元到上百元的都有,售货员说啥钱啥货,钱多的当然比钱少的好。小月看了几样都拿不定主意,嘴上说是不知道好不好,实际上是觉得贵。服务员都很不耐烦了小月才花了三十五块买了十包最便宜的。从东坡镇上到蟾蜍岭还有八九公里的村路。因为是中午,三轮车没有了,开摩托车的说要十五元,小月讲了好久的价对方才答应十三元。十三元也不少了,都够一个人一天的生活了。正在犹豫的时候突然一辆红褐色的皮卡在身边停了下来。车后面装了些模板,还有一些横木纸箱什么的。司机把头探出来的时候杨小月才看清是刘学炯,就是刘亚娇她爸。小月很惊讶,看着刘学炯的笑脸,问:“主任,是你呀。”“是呀。”刘学炯笑着问,“回家吗,小月。”“哎。”’“上车吧,我也要回去了。”刘学炯说。杨小月听了好高兴,说:“好吧,谢谢你了主任。”没想到小月走近伸出手一触摸到车门的时候车门却自己打开了。原来是刘学炯侧过身来在里面把门推开的。“上来吧。”皮卡车的驾驶室比较宽敞,有两排座位。刘学炯叫小月坐前排,小月又喜又怕,想坐上去又觉得不妥,就主动坐到了第二排。“拉材料吗?”“对。到镇上拉些模板,顺便买点东西。”“主任呀现在的工程多吗?”“多呀。现在已经承领了五六间,几间在墟上几间在村里。”“哦,不错了当大老板了。”刘学炯笑了,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努力地说:“一般啦,粗工蛮力,赚个生活。”“你不急吧,等个人一下。”刘学炯又问。“谁呀。”“老太婆。”小月笑了,问:“老太婆谁呀?”“来了你就知道了。”原来是他的妻子吴爱妹。吴爱妹手里拎着几个薄膜袋,里面装了一些菜,还有鱼肉什么的。看到车里突然坐了杨小月,吴爱妹显得很惊讶,其实杨小月也有点吃惊。把妻子叫老太婆,玩笑是玩笑但是看低了,幸好刚才没有坐到他的身边。“小月,怎么是你呢?”“哎,傍主任的福,搭个顺路车。”“好啊。”车子开动了,刘学炯在一心开车,吴爱妹在跟小月找话说,问在城里做什么工作问工资高不高,一路上都是很亲热的样子。到了山西路口的时候车子并没停下来,而是继续往前开。小月说主任你家路口不是到了吗,刘学炯说顺便送你一下再转回来。小月好感动,连连说真是麻烦了谢谢了。蟾蜍岭村的路口到了,刘学炯让小月下了车,然后把车子转了回去。小月站在路口目送刘师傅他们的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回头向村里走去。时间已经是中午,黄心银吃过午饭就坐在荔枝树下休息。这是一棵年份很久的荔枝树,树身不太大但是粗糙粗糙疙疙瘩瘩。树荫非常好,外面太阳非常大,树下却非常凉快。两块乌黑的石头一截没用的木头就是最好的坐墩了。跟黄心银作伴的就是一只趴在地上的黑狗,还有几只正在扒着落叶找虫子的鸡。女儿突然回来,黄心银非常高兴。虽然天天都在盼望却又问小月怎么有时间回来呢。小月说休息,有时间就回来看一下。看到母亲精神还可以,小月问爸呢,黄心银说他睡,刚才还跟我吵了一回架,说是不舒服,回去休息了。“又吵什么呢?什么时候都吵架。”“他把我的马灯卖了。”“卖谁了?多少钱?”“卖杨庆运了。二十元。”“我去叫他要回来。”杨小月很干脆地说。她知道马灯在妈心中的位置。“我也跟你去。”杨小月说去就去。黄心银也跟在后头,她知道女儿的性格。午休时间,杨庆运铺子前面的树下人不少,乘凉的、聊天的、打麻将的、研究彩票的都有。“小月啊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有人看到杨小月来了就打招呼。“刚回来。”“你买什么东西吗小月?”杨庆运也很亲热地问。“我不买东西。我是想把我妈的马灯要回去。”“什么?你要马灯?你爸不是卖给我了吗?”“我爸卖了但是我妈不卖。”听到的人惊讶了,打麻将、研究彩票的人也停下来了,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杨小月.。杨庆运笑了,说“你爸你妈不是一样的吗?”“怎么一样呢?你知道那盏马灯对我妈多么重要吗?”“重要?有什么重要?都老古董了还重要?”“那是我外婆特地送给她的嫁妆你知道不?”“嫁妆?一盏马灯做嫁妆?”“是呀。”小月妈也开口了。“庆运呀这个你就不懂了。我妈当年是红色娘子军战士,夜里出去赶路就经常提着马灯的。我出嫁的时候我妈就把马灯送给我,说是做纪念,说是记得她做过革命就可以了。”“这么说你的马灯是有故事的啰。”“对呀。”“那我就更不能交给你了。”“怎么啦?庆运你——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拿回去?”“对啊!”杨小月态度很坚决地说。“我告诉你啊杨小月。”杨庆运也很严肃地说,“马灯你爸卖给我了,就是我的了。你想要回去的话,你就得跟我买。”“也好啊。买就买啊。多少钱?”杨庆运不说多少钱,只是伸出两根手指。“二十元。”“二百元。”“什么?你抢劫吗?”黄心银大声责问。“你说什么啦心银嫂?”杨庆运的声音也立马提了上去,“我抢劫你什么啦?你卖我买,你买我卖,两家心愿。”黄心银真是气得不得了:“我家昌元卖给你才二十元,半天不到你就想要我二百元?”“二百元又怎么啦?嫌贵你就别买啊。”杨小月不说什么了,而是从抽出两百元放在麻将桌上,然后说:“二百就二百,拿来吧。”杨庆运把钱收走了,然后走进铺子里把马灯拎出来交给了杨小月。黄心银母女俩走了,人们的议论就起来了。“庆运呀你今天真是发大财了。”“生意就这样的呀,买卖心甜。”“我看她杨小月很有钱,拿二百元眉头都不皱一下。”“二百元算什么呢?城里大老板很多,哪个女孩子进城了不赚大钱的呢?”回到屋里的时候小月看到阿爸已经扶着门框出来了。一脸的愁容,额上的皱纹都挤成了疙瘩,六十岁不到的人已经像七十多岁了。她知道那是爸的旧病又发了。本来打算回来就跟爸说一下,实际上也就是。可是看到爸的那张好痛苦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爸,你中午吃饭了吗?”“没有。早上吃了两块昨天你妈蒸的木薯,肚子就一直疼到现在。”“爸,明知胃不好,你怎么又吃木薯呢?木薯非常难消化的呀.”“吃什么好呢,农村人,好好的东西扔了又可惜。”“可惜什么呢,鸡不能吃吗?”黄心银没好气地说。“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跟鸡抢食吗?”“好了好了又吵了。”小月说,“是不是要上医院看一下。”“看也没用的,除非做手术把胃割掉。”心银说。“都几十岁了,还做什么手术呢?”杨昌元苦着脸,说,“你有钱妈?你知道做一个手术要多少钱吗?”“你又说钱了?你知道小月花多少钱才把马灯买回来的吗?”经了女人的这么一说,杨昌元这才注意到小月手上拎着的马灯。“多少钱?”“二百元。”“什么?二百元?你跟谁买的?我卖给他庆运二十元。”“就跟庆运买的呀。”“什么啦?这个庆运,这个废物。”杨昌元说着就顺手操起了一条扁担。“你要干什么?你要去打架?”“爸。你也不能埋怨人家呀,有买有卖,两家心甜。”“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昌元呀?”“我不知道是马灯?又要说嫁妆嫁妆了是吗?都老古董了知道骂?扔了都没人要知道吗?”“爸,不是嫁妆不嫁妆的事,也不是古董不古董的事。那是妈的精神的支柱知道不?不是什么都可以卖的知道不?”“我不管什么的支柱支架,我就觉得除了钱什么都没用。”“钱。你什么时候都是钱钱钱。”“爸,钱是重要的,但是不要以为只要为了钱就可以有钱。”“小月呀,你还小,你不懂的事多着呀。我都几十岁了我还什么不懂呢?”“又来了,又吵了,跟我吵不够,又要跟女儿吵了。”小月不说了,妈的话是爸的,却提醒了她。于是转换了话题:“妈,这段时间你肩膀怎么样了?”“疼,也酸酸软软。我叫杨浩给你打电话,叫你要回来就顺便买一些膏药。他打了没?”“打了。我买了,妈。”小月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薄膜袋。母亲接过拆开,接着都拿出来看了看,说:“孩子呀你买这么多干嘛,要花多少钱呀,买一二包就可以了。”“不多,也不贵。疼的时候你就贴。”小月说着又从包里掏出1000元交给母亲,说:“妈,家里需要买什么你就买。”“哎——”黄心银接过钱就叹了一口气,说,“小月呀,一个家,就你一个人去赚钱了。”“妈,你知道我今天坐谁的车回来吗?”小月突然很高兴地说。“谁?”“刘学炯。就是刘亚娇她爸。”“是吗?”母亲显然是又惊又喜,“你怎么坐他的车了?”“我本来是在跟摩托爹讲价,他突然就把车开来了,然后叫我坐。他老婆对我也非常热情。”“哦。”母亲听了显得很高兴,说,“其实你爸也想到他的工程队做工呢。”“他答应吗?”“爸还没跟他说。其实杨浩都在他那里干了,不好意思再开口。”“那就等以后再说呀。”小月停了一下突然问,“妈,你说浩哥跟刘亚娇谈恋爱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妈,人家是有钱人家,又是村干部,她刘亚娇能够嫁到我们家来吗?”“也是啊。可是听说是他们两人自己谈的,我还听说是她亚娇自己主动追的。”“其实刘亚娇——”“我知道。有点黑,有点矮,又有点胖。”“她追浩哥,可能是因为浩哥长得一表的人才吧,高高大大,像个男子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实际上我们太穷了,一间房屋破破旧旧,人家愿意嫁就不错了。”“其实浩哥也太懒惰了,家里活都不干,又喜欢花钱。幸亏人家又说叫他去管工地。”“就是呀,29岁了,还不想自己做一份业,就知道上街,就知道去玩,去上网。”“也不知道捉了一条鱼没有?他要是真的想捉鱼,我也愿意给他买一张网。”昌元说。小月笑了,说:“爸,不是捉鱼那样的网。”“不是那样的网还有什么网?捉鸟的?”“嗯——反正你们不懂的。”“不懂?我还有什么网不懂?”父亲杨昌元很生气地说,“要是结婚了,有老婆管着,他就不敢乱来了。”说到结婚,黄心银的愁闷又来了:“结婚?跟谁结婚?谁知道他跟那个刘亚娇的恋爱是真还是假?就算是她亚娇愿意嫁,她爸妈会同意吗?我们一个钱都没有,房屋都要塌了也没钱修,更没有什么彩礼钱了。”“我命都保不了,哪里有钱盖房呢?哪有钱送彩礼呢?”杨昌元也皱着眉头说,“真是不懂事,三十岁到了,再过几年不结婚,恐怕就一辈子都讨不到老婆了。”“哎——”黄心银又在叹气了,“我们家,也就他杨浩一盏灯,万一熄了,咱家就没后了。”小月沉默了,但是她心里不静:靠自己,一个月就2000元,怎么解救一个家庭呢?“小月呀,有一件事,妈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心银突然小声地很神秘地说。“什么事?”小月有点惊讶地问,“妈,有什么事你不能说的呢?”黄心银停了一会,然后说:“小月呀,你知道他刘学炯两公婆为什么对你那么热情吗?”“可能是他女儿跟浩哥谈恋爱吧。”“小月呀,你只是说对了一半。”“那另一半呢?”“他们想你嫁到他们家做媳妇。”“什么?”杨小月大吃一惊,“妈,你听谁说的?他们想我嫁给他家刘春敏?”“不是听谁说,是她吴爱妹亲口对我说的。”“人家跟你开玩笑的吧。”杨昌元说。“她说的时候就是有点笑,但是不觉得是开玩笑。”杨小月一听都吓呆了。她知道刘春敏,就是刘学炯的儿子,有点胖,头脑笨。读小学的时候,上课老是睡,睡得一脸的唾液。“他孩子干嘛的呢?”杨昌元问。“不干嘛。好像是跟他爸看工程。”黄心银说,“你知道他戴的金链多大吗,那珠子,一颗一颗,像花生米一样大。”“那回在路上我遇到吴爱妹。”黄心银一回想起来又有点兴奋了,“她说你要是叫女儿嫁给她家刘春敏,她也把她家刘亚娇嫁给杨浩。两家做亲戚,彩礼的事就两家都不要说了。”“什么啦,有这样的事?她真的是这样说?”杨小月很震惊地问,“你怎么说了?妈。”“我没怎么说,我说不知道你怎么样。”“好事啊。”昌元就兴奋不已了,而且立即表了态。“爸——”小月真是有点生气了,“你知道他春敏多笨吗?”“男人笨点更好呀。你嫁过去他的家就是你做主。他家大业大,听说都要在镇上盖楼了。你哥杨浩也厉害,有钱也能拿过来,你爸你妈也跟着享福了。”“爸——”杨小月真是有点急了,“你就看钱呀,我——”“小月啊。”黄心银已经看出女儿的生气了,“妈不强迫你。你的事你做主,你是读书人。只是你哥杨浩他——”黄心银不说了,杨小月的心也绷起来了。杨昌元却觉得女儿不知道到底怎么想,这么好的婚姻也不想要。“给孩子做饭吧,煮个鸡蛋,时间不早了。”杨昌元说。“不要煮鸡蛋了,有什么吃什么。”“番薯饭有,只是没有菜。”“没菜也算了,番薯饭甜,没菜也好吃。”母亲吃过了,只是坐在一旁看,父亲不想吃,就回到正厅坐。杨小月拿了个瓷碗,舀了番薯饭就吃。只有饭没有菜,这就省了许多的麻烦,吃起来简单利落,肚子饱又快。“妈,鸡屎藤叶摘了没有?”杨小月忽然问。“没有。你没叫我们摘呀。”“上回浩哥进城,我叫他告诉你,他没说吗?”“没有啊,可能他忘了吧。”停了一下,黄心银又问,“你上回带去的那些怎么样了,人家要了吗?”“要呀,15元1斤。那回带了3斤,45元。人家还说有就都带来。”小月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张50元的人民币给了母亲。“什么,不是45元吗?”“对呀。你还想给找钱吗?”“是呀。”“妈你这是怎么啦?你不知道我是你女儿吗?5块钱你也想找。”“小月呀,妈知道你赚个钱也不容易。你什么时候要回去呀?”“明天。”“这样吧。”心银说,“你在家休息,我一会儿就到岭上摘。”“待会我跟你一起去吧,妈。”杨小月说。休息了一会,小月跟爸说了一声,就跟母亲每人拿着一个饲料袋出门了。这里说的岭,就是蟾蜍岭村子后面的蟾蜍岭。之所以叫做蟾蜍岭,不是因为那上面蟾蜍非常多,而是那岭的形状像蟾蜍。并不是大山大岭,从镇上回来的路上远远地看去,那山岭的形状确实是像一只蹲在那里的蟾蜍,仰着头,好像是在等着捕捉蚊子吃。岭的西面有一个村子,叫山西,就是刘学炯他们村。南面有一个村子,就叫蟾蜍岭,也就是小月他们家的村。村庄和山岭共同用一个名字,实际上村庄要比山岭小得多,要是在空中看,那村庄可能只是相当于山脚下的一片乱石头。说起蟾蜍,那形状确实是让人恶心。满身粗粗糙糙疙疙瘩瘩的样子,若是不停地拍打,那疣粒还会渗出白色的汁液,真是叫人看了心里会长毛。叫做蟾蜍岭的地方也肯定不讨人喜欢,你爬到山上去看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山岭不高坡度大,岭上断断续续地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牛肝石,就像乱七八糟地躺着卧着的狗熊、乌龟、野猪、水牛、老虎什么的。没有石头的地方土壤也是非常粗糙,都是非常坚硬的褐色的石子土。锄头一用力挖下去就冒火花。确实不容易耕作,也就没有谁在那里种什么。杨昌元,也就是杨小月她爸,当初人家承包坡地的时候,好的地谁都你一块我一块地争占瓜分,他杨昌元却说他承包蟾蜍岭。蟾蜍岭村在蟾蜍岭的地有好几十亩,不过都是没用的。大家都笑了,他也笑,呵呵地。老婆黄心银骂他发疯了是不是,夜里在枕头上他才告诉老婆,说其实他看中的是山上的那些石头,没种没养不除草也不施肥,拿锤一砸就赚钱。后来他杨昌元真的买回铁锤石钎上山叮叮当当地打石,卖石砖石片。后来村里不明不白地就出现了几件怪事,吴家的一个叫吴法的中年人,夜里还是生龙活虎的第二天就起不来了,杨家有个叫做杨庆运的青年人,路大路宽的却把摩托开到路边的树上,一个活生生的老婆也给摔死了。还有一户人家的鸡竟然下了一只拇指大的蛋。村里有人说都是他杨昌元打石害的,村庄后面山上的石头不能打。杨昌元不服,还说是他赚钱了人家就眼红,谁知不久他也觉得肚子疼,有时是小疼有时是大疼,怎么去看医生都没用。他怕了,山岭扔在山岭上,铁锤铁钎扔在庭院角落里。幸好脚手还可以,身体好的时候就去给人家干些泥工活,砌砌猪圈修修牛棚垒垒鸡窝什么的。承包的山岭合同签了几十年,承包金年年要交,送给人家没人要,弄巧成拙了。于是断断续续种了些槟榔,但是当时槟榔价很贱,就不管不理,结果那些槟榔就长得稀稀疏疏的,孤孤零零地处在灌木荆棘的包围之中。鸡屎藤倒是好生长,黑石头槟榔树灌木荆棘都不管,攀攀缠缠摇摇曳曳,长得随心所欲,把一个山岭弄得翠翠绿绿的。采摘鸡屎藤叶子,杨小叶和母亲距离不远,但是都淹没在这绿色的藤萝之中,也都陶醉在这希望之手的采摘之中。风一阵一阵地吹过来,鸡屎藤的叶蔓也摇摇曳曳的。也有鸟在飞,噗地就飞过来,突然又远去。饲料袋就放在脚边,两只手采采摘摘,手中拿不下了就往袋里扔。老实说这叶子非常多,采摘也容易,就是快不了,半天也采摘不了多少。不过有心慢慢采,不摘多也能摘少,一把可能不到一两重,可是积少成多都是钱。“妈,这山上到处都是鸡屎藤,够我们摘了。”“越多越好呀。想不到这臭臭的鸡屎藤叶也能够卖钱。”

周业吉知道杨昌元的腿伤上了回医院,是黄心银告诉的他,但是黄心银没有告诉看医生的全过程。周业吉和黄梅都觉得心里有愧,就拎了一簇香蕉来看望。杨昌元开始的时候是把目光看在他们夫妻的脸上,后来就把目光落到香蕉上面。“这香蕉,是你们自己种的吧?”“是呀。自己种的不花钱。”“好好好,不花钱就好。”心银说,“真是感谢你们两人了。”“你懂什么呢,好?你是医生吗?你听谁说吃香蕉能治脚伤的呢?我只是听说吃梨比较好呀。”“你说什么啦?你想吃是不是?路长路远,你想人家跑到镇上给你买是不是?”“我是说,我不是——”“你是说什么,你不是什么?”“好了好了。”黄梅笑了,把昌元和心银夫妻俩的争吵打断了,说,“昌元叔呀都是我不好,叫你上去,结果给摔了下来。这样吧,看医生花多少钱我们付。”“你看你看,人家黄梅婶多好。”杨昌元说着,就按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一拐一拐地到房间找出了一张条据,然后交给黄梅婶。“现在的医院真的不像样。”杨昌元一坐回到椅子上就骂,“明明是脚伤,却要做全面的检查,还要叫住院观察,过一个夜就收了三百二十七元五角。”听着杨昌元的话黄心银心里都怕了,为了钱,真是什么样的假话都敢说。但是她也不敢把真话说出来,只是狠狠地瞪了杨昌元一眼。“算了,三百二就三百二,骂医院也没用的,人家医生也是为你好。”“还有七元五角呀。”“好了,就算三百三吧。”黄梅说着就把钱掏出来塞到心银的手上,心银不想接,两人就推来推去的。杨昌元一看就说:“你是怎么啦,人家吉叔梅姩一片的好心,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黄心银心里有愧,确实是不好意思收下来,可是看到男人一脸的不高兴,就把钱放到茶几上。周业吉坐在一旁,好像总有话要说,可是又插不上嘴。等到两个女人不说什么了他才开口。“昌元伯,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什么事?”杨昌元有点怕了,问,“是不是医生——”“是这样的。上午我到村委会开了一个会,是扶贫工作的会议。黄队长要求各个村回去要好好摸摸底,一个村至少要把一个农户报上去。”“扶贫工作?黄队长,哪个黄队长?”“就是上级刚派下来的扶贫工作队的黄队长。”“哦。”“就是确定一个村要有一个贫困户,确定了还要挂牌立卡存档。我想,是不是将你们家——”“把我家定作贫困户?还要挂牌子?”杨昌元摇头了,“不,不用不用。多难听,贫困户。”“我们又不是坏人,挂什么牌呀?”黄心银也连连摇头,说,“吉叔呀,贫困户,你把那个牌子挂在我们家门口,我们怎么出入怎么见人呀?那样我家杨浩还能讨到老婆吗?”“你报别人吧。吴运福,杨松,他们都很困难呀。”“报他们也好,他们也比较困难。”业吉把话放得很慢地说,“是这样的啊。确定下来后,房子破旧了的政府会出钱帮助盖,看病也是免费的,孩子读书免费的,还有节假日的慰问送油送米等等。还有,要发展生产的话,政府也会免费发放种苗,比方说种子,猪崽、山羊什么的。”“什么?有送牛的吗?”“送牛吗?不知道。不过也可能有啊。”“这么多的好处呀。”杨昌元一听忽然变得眼睛都闪亮了,“吉叔呀你怎么不早说呢?”黄心银的反应是非常惊讶,但是也半信半疑:“吉叔呀,你说真的有这回事吗?”“就是啊,黄队长就是这么说的啊。”“黄队长?哪个黄队长?”“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就是扶贫工作队的黄队长,刚下来的,你们不认识的。”“哦。”“盖房子?盖一间房子就要十几万元的啊。”“当然啦。”“还有看病,还有送猪送牛,那是多少钱呀?”“政府就是要让贫困的人家也要富裕起来,小康起来。”“那,那你就报我们家吧。”昌元说“问题是我也担心他们有意见,其实他们也比较困难。”“谁?”“就是吴运福,杨松。吴运福就一个老人带一个孙子,儿子死了媳妇跟人跑了,确实是贫困。杨庆运开摩托车撞到树上,脚坏了,老婆摔死了,又没有再娶,父母亲又年老多病。”“运福的儿子吴法怎么死的你知道吗?他媳妇当时哭着说,夜里还像虎像狼的怎么天亮人就没了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青年人,太贪了。杨庆运呢,摩托车不是飞机,开那么快干什么,不撞到树上也会撞到石头上。”“也确实是太过分。”“其实他杨松的儿子庆运也开着铺子呀。”“他开铺子能赚几个钱呢?”“多少他都有钱赚呀。他开了两张麻将桌你知道不,你知道他一天收水是多少钱吗?”应该说杨昌元的分析是有道有理的,就是说他们要是没有那么样就不会那么样。实际上杨昌元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这个贫困户他们都不行。谁行呢?这就不说自明了。周业吉觉得昌元伯的说法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也有顾虑,就很认真地说:“这样吧,这个贫困户,应该是村小组提名,村委会了解,工作队确定,还必须报上级批准,最后才能定下来。还要建档立卡。”“不管怎么提怎么批,事实就是事实,是不是?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是不是?吉叔呀,我们蟾蜍岭村就是因为有了你的正确领导,人民群众的生活才过得好,是不是?”杨昌元一连问了好几个是不是,周业吉却笑了,说:“不是不是。大家过得好,都是大家的努力。”“还有你黄梅婶也是好人,对我们确实关心,有什么钱就让我们赚。”黄梅听了表扬眼睛也亮了,脸也笑开了。人呀,看来真是不容易经得起表扬。“这回要是你们能够帮助我元叔评上贫困户,那我们子世孙代都忘不了你们的恩情呀。”“昌元伯,你的话我们都听好了记住了,村委会开会的时候我会说一下。”“吉叔呀,你这就对了。谢谢啊。”周业吉夫妇临走的时候杨昌元突然抓住业吉的一只手,然后把茶几上的钱拿起来塞了回去,说:“吉叔,这钱我不能收。”“你做什么?昌元伯——”黄梅婶一看也惊住了。“老实说,摔是我自己摔的,你们拎着香蕉来看我就不错了,我怎么能收你们的钱呢?你们怎么能让我错上加错呢?”这回周业吉真是吃惊不小了,他把昌元伯塞过来的钱又扔回了茶几上。黄心银一看就心急了,就把钱抓起来硬是塞到黄梅的手里,然后说:“咱都是一路人,娘家都是一个村,不是亲戚也是姊妹,什么都要你们钱,你说我们怎么有脸见人呢?”把事情往亲情上说,黄梅也就无话可说了。亲情往往就不讲理的,亲情有时候确实是比钱还要重要。没办法,黄梅也就把钱收下了。周业吉他们走远了,杨昌元把巴掌狠狠地往茶几上拍了一回,说:“老太婆呀这回你总算做对了一件事了!”“怎么啦?我又怎么啦?不是你说要把钱给他们的吗?”黄心银知道他是埋怨她把钱给了人家。“我就是想他们把我们的钱收下呀。他收了钱,贫困户的事肯定会。”“你怎么说他们收了我们的钱呢?明明是他们的钱呀。”“他把钱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你也亲眼看到了是不是?现在他把钱收下了,不就是说他们收下了我们送的钱吗?”黄心银摇头了:“你心机这样重的人,真是叫人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收了钱就会办事,你懂吗?”杨昌元看到心银不说话了,以为她还不明白,就又做了个补充。“你这样说话,不说害了人吗?”“害人?我害谁?”“你——哎——”黄心银不说话了。这天下午,心银叫昌元一起到菜园整地,昌元说你自己去吧,我不太舒服,想休息一下。其实他杨昌元心里好舒服着呢,都舒服得有点受不了了呢。他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钱不是勤劳不是吃苦就能赚到的,必须有心计,必须用头脑。女人扛着锄头出去了,杨昌元也没有闲着,他的没闲着就是用头脑思考。他转来转去把自己的正屋和小屋都看了几遍。确实是破旧了,正屋厅里顶上添了两条木麻黄,后廊一条桁弯下很多,已经用一支木麻黄顶着。杨浩住的房有床有桌,他夫妻住的房里也就一张床,就两条长凳子,能挂的东西就挂到竹竿上去,挂不了的东西就扔在长凳上。小屋还可以,一间厨房一间放物,但是比较乱。经过反复地认真地察看,杨昌元也深深地感叹这房子也非修不可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修一间这样的房子,至少要十二三万元。政府扶贫,要是真的帮助把房子盖了,那真是天地送福了。现在看来关键是要穷,非常非常穷。把事情这么一想,杨昌元的主意就来了,把后廊顶柱拿掉,顶上不就塌下来了吗?顶上都塌下来了,这不就是危房吗?都穷到没房住了你政府还能不帮一把吗?主意一拿定就行动,就找来锄头往柱那里打,问题是打了两回都没动,于是把锄头举得高高的狠狠地打了下去。成功了,顶柱倒了,桁折了,桁桷瓦片哗啦啦地塌下来了。杨昌元庆幸自己闪得快,不然就给砸到了。后廊塌掉了,但是没有牵连到房间,这样就最好了,既是危房又能住人。正屋问题解决了,小屋怎么办?杨昌元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好想法又出来了:把屋里的六条布盖到顶上面去,不就可以说漏雨了吗?问题是怎么上去呢?请人帮忙是不可能的,别人要是知道怎么一回事,那么一切努力都没用了。其实方法总比困难多,只要用心去思考,办法自然会出来。现在关键是人要上去,把一截木柱往墙上一靠,人不就可以爬上去了吗。心里了,杨昌元立即从屋里搬出捆成一团的六条布,就着就往屋顶上扔,可是扔上了几回都滚下来了。于是找来一支竹竿,让竹竿把扔上去的六条布顶住。接着把后廊的那支顶柱搬来依靠在墙上,经过一番好艰苦的努力,总算爬了上去。坐在屋顶上透了一口气,休息了一下,接着就把六条布慢慢地展开。因为在屋顶,工作难度比较大,又比较危险,所以拉开铺上的时候就特别地小心。工作还算是比较顺利,布不是太大,就只铺盖放物的那一间。坐在屋顶上休息,吹一下田园的清风,居高临下地欣赏一下村庄的风光,心里的感觉确实是不错。其实一个大问题又来到他的脚下了:怎么下去呢?把目光收回来往脚下看,这回杨昌元真是害怕了。麻烦了,跳下去是不可能的,人不死脚也会折。照着原来的木柱爬下去吗?在屋顶上又看不到刚才依靠在哪里。喊人吗,更不行。人家要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说发疯也骂太走神了。杨浩要是在家就好了,问题是他去给刘学炯帮点工。没办法,就只能一个人做在屋顶上等,心银回来就好了。考虑到不能让人家发现,杨昌元干脆静悄悄地在屋脊上躺了下来。太阳下山了,黄心银扛着锄头回来了。没看到男人,心银觉得很奇怪,就到处找。影子都没有,却发现正屋的后廊塌了。心银怕了,不会是给埋在下面了吧,就一边哭着一边翻找。并没有死人埋在里面,忽然听到了应声,喊一回应一声,但是声音都很弱很弱,好像是从天上传下来的。心银头都懵了,这老鬼,到底怎么回事呢?难道他真的升天了?后来终于发现坐在屋顶上的男人,心银都惊讶得说不出话了,就狠狠地把眼睛揉了揉,没有错,昌元就是在屋顶上。一间小屋的顶上也给六条布盖住了。“昌元,你到底是怎么啦?”心银声音都变不像声音了,两眼一红眼泪就猛流,“昌元呀昌元,你千万不要吓我呀,我出去的时候你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呀?”杨昌元笑了,不过是用一只手把嘴捂着,没有多少声音跑出来。“木柱在哪了,搬过来让我下去。”杨昌元说。“哎。”心银应着就急忙去搬木柱。杨昌元在黄心银的指引下慢慢地爬下来了。心银把男人前后左右都看了个遍,脚手不缺脸面不破,只是衣服比较脏。“昌元,你到底是怎么啦?”“你不是想有新房子住吗?”“谁不想呀。”“想有新房子就要想点办法呀。”“想什么办法?”“告诉你,这小屋漏雨了你知道吗?”“什么?什么时候漏雨了?这几天都没有下雨呀。”“我把这刘条布盖上去,这房子不就是变成漏雨的了吗?”“死鬼呀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呀?”“快。找绳索来,我要把四个角绑住。绑好了我再跟你说。”“我不找!”黄心银看着鬼鬼怪怪的男人,说。“你——真不中用。”杨昌元把头摇了摇,就去自己去找来绳索绑起来。“你知道后廊塌了吗?”“知道啊。”杨昌元有点笑说。“你还高兴啊?”回到屋里了,杨昌元把声音压得低低地说,“人家领导干部要来看,房子都破旧到这么样,塌的也塌了,应该修了吧?钱哪呢?我们没有政府有。他业吉不是说了吗,贫困户政府要出钱盖房呀。”黄心银噗地笑了一回,说:“你想得美,你是贫困户了吗?”“是呀。怎么不是呢?关键是他周业吉,你放心,他收了咱的钱他敢不给咱办事?”“所以你就把故意房屋弄塌了?”“看来你还是不傻呀。”杨昌元笑着把女人表扬了一回。“昌元啊,我看你——”“我还有一个打算,这段时间不干活,就躺在家里休息,你就对别人说我病了。杨浩他到刘主任那里干就让他到那里干,再的,叫小月这段时间不要回来,更不要对人家说在城里找到工作了。”黄心银听了真是哭笑不得了,说:“昌元啊我看你真的发疯了吧,想当贫困户都想到那样了。”“发疯?做事你不用头脑你能赚钱吗?你知道盖一间房子要多少钱吗?还有猪啦羊啦,没有一百万也会有几十万呀。你和我就是干十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知道吗?”(注:原创作品,版权所有,如需转载须与作者联系。麦邦盈现为海南省作家协会会员,琼海市作家协会副主席。长期以来坚持文学创作,已在国家、省、市报刊发表作品约200万字。已出版短篇小说集《紫盆》、《地里的庄稼》,报告文学《状元姐妹花》(合),中篇小说集《跑马园纪事》,长篇小说《追寻幸福的人们》、《田园的梦想》6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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