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端午时节忆端午(文/ 王 燕)
端午时节忆端午
文/ 王 燕
周末,我如往常一般陪孩子去“新东方”听语文课,这天老师讲阅读——《端午节的习俗——赛龙舟》。心里一想,原来过几日便是端午了,我却忽略了。这些年东南西北的游玩,接触了各式不同的民风乡俗,对于南方端午赛龙舟这一习俗自是不稀奇的。但在情感深处我却是喜欢故乡的端午节,思念儿时在老家过的那些个端午节。
家里的端午节是从农历五月初三、四开始“忙”起来的。
这几日,父亲天天都是起早贪黑的,每次他出现在我面前时他的草帽上总是落满了麦草、麦糠、麦芒,在抖落众多的与麦有关的杂物时,你便能在他的身旁发现不少的小麦粒,或胖或瘦。母亲这几日也是要去地里割麦、装车、捡麦、帮拉车的父亲掀车(推车),还要去麦场摊场、翻场、起场、堆麦草积、扬场……当然,此时的我也是家里比较忙的一位了,哪里忙的如火如荼,我便充当万能的“消防员”。小一些的弟弟则是跟着凑热闹,常常会因为帮了倒忙而被大人训斥。然而他却是乐此不疲的,这一顿骂还没过去呢,你便会看到他又“闯祸”了,只能为他又揪起了一颗心。
端午节就是在这样繁忙的空隙展开的。初四傍晚,母亲先是要给我与弟弟缝“香包”。这个时候,我便跟在母亲的身旁一刻也不离开,看着她拿出各色布头布角、棉花、彩线、麦杆、香草……当针线奇妙地将这些物料变成各式各样的香包时,我总是迫不及待地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凑在鼻头不停地闻,挂在脖子上了手还是在香包上摸着。现在还能记得我脖子上挂的香包有像石榴样的,有像桃子样的,手上和脚上戴的是一种像小馄饨样的小香包串成的串儿。弟弟佩戴的香包却是和我不同的,他的香包更像一个方形的“口袋”,在口袋下方是坠了三条麦杆做成的绦子的。虽然我的香包已经很多了,也足够的香气袭人了,但我还是想要一个弟弟那样的香包,有着麦杆绦子的香包。(以至到很多年后的今日,我都在猜想:难道香包也分性别佩戴吗?)这日晚上或是初五早上母亲还要去村口(或县城)割上几斤肉,准备端午节的吃食。
五月初五的早上父母便早早地起床了。父亲也许是去麦地或麦场了,抑或是去割带着露水的艾草了。当我起床时,窗户上、门框上早早地就插上了绿莹莹的艾草了。母亲这时便开始蒸肉包子、蒸肉麦饭了。母亲先将肉洗干净,切成小小的丁,然后上锅炒。炒肉时除了放常规的葱姜及其它调料,还要放老家的“面酱”,当炒的有两三成熟时,给锅里倒入提前煮好的粉条,翻炒均匀及时停火。包子馅准备好了,之后便开始包了。当包子包的差不多时,母亲便会留下我一人完成最后的几个,她这时就会去拌肉麦饭。当蒸笼上的包子、麦饭都码放整齐后,便上锅开始蒸了。
母亲在我烧火看锅的这会,她拿出白酒、雄黄拌出小半碗的雄黄酒。这雄黄酒你一定不要想它是用来喝的,而是要涂抹在大人小孩身上的。涂抹时也是有讲究的,不是用手涂的,是要用艾叶来蘸着涂。大人都是象征性的给鼻子、耳朵涂一下,小孩子们的涂法就不一样了。孩子们先是鼻子、耳朵,再是肚脐,就连屁股也是要涂的。有时候邻居谁家要是没有准备雄黄酒就会到我家来,母亲便会给小孩们一个个的涂。偶尔那一年来一个还在怀里抱的小小孩儿,当艾叶刚轻轻地挨上他时,这小小孩儿便发出哨子一般清明响亮的哭声,其他小孩们便是一阵哄笑。当大人给他涂完最后一下时,这小家伙也适时的止住了哭声,看着身旁熟悉的小朋友们咯咯地也笑了起来。
当包子、麦饭出锅了,父亲也已经换下了晕满旱渍的像画上地图的衣服,洗涮完了。然后一家人便围坐在一起开始了节日的第一顿饭。家里饭桌上没有太多的礼仪要求,总是吃着饭也能听见说话声和笑声的。吃完饭收拾完后,母亲就会提醒我们将脖子上挂的香包挂到院子里的石榴树上。每到这个时候我是极不愿意的,为什么好好的香包却要给树戴了去。虽是不愿意,但无奈各家各户都这样讲究,我也无计可施乖乖给石榴树戴上了香包。
故乡的端午节是很讲究的。无论这农历五月初五有多忙,家里出嫁的姑娘都是要在这一天回娘家的。一般情况,出嫁了的姐姐们是要在包子、麦饭出锅前到家的。当姐姐们放下给家人带的绿豆糕、粽子,或者还有油糕等好吃的时,刚好和家人一起吃午饭。
……
课堂上,孩子们纷纷发表着各自心中的端午节,而我心中的端午节却和孩子们心中的都不一样,不仅有粽子、绿豆糕、香包,还有母亲做的饭菜和父亲那顶落满麦草的草帽。
——文中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王燕,女,文学爱好者,现居陕西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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