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情深 奈何缘浅。凄美的《钗头凤》背后 陆游真的爱唐婉吗?
《钗头凤》宋.唐婉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依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向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人生如梦,又如烟,一段千年的爱情,似乎不曾变过,却又是物是人非。
宋高宗绍兴十四年,二十岁的陆游和表妹唐婉结为伴侣。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唐婉自幼文静灵秀,善解人意,才华横溢。婚后,两人举案齐眉,琴瑟和谐,诗词唱答相爱相守,过着神仙眷侣般的快乐日子。两人整日沉浸在温柔乡里,忘了富贵功名,忘了科举功名,这引起了陆母的强烈不满。陆母以唐婉魅惑陆游,以玩物丧志为名,以唐婉阻挡了陆游的仕途前程为由,要陆游把她休弃。母命难违,一纸休书,唐婉被迫离开陆家,离开了深爱的丈夫。
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礼教的压制下,俩人终归走到了“执手相看泪眼”的地步。六年后,这一对恋人在与城南禹迹寺的沈园意外邂逅,面对娇弱的前妻陆游按耐不住内心的悔恨,于沈园内壁上题一首千古词章《钗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词中记下了与唐婉邂逅的悲伤心情,有绵绵情意,有苦苦相思;有悔恨,有绝望;也有对恩爱夫妻被活活拆散的怨愤。
但是仔细推敲,凄美的词章背后,陆游真的那么爱唐婉吗?陆游因为孝顺不敢违抗母命;因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娶妻娶妾,生了七子一女;那又为何给其他女子以一句“不合画春山,依旧留愁住”来再次宣扬爱情?不是陆游不能再爱别人,但他能不能别在爱别人的时候再来写《钗头凤》,彰显对唐婉的念念不忘。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唐婉再婚嫁给赵士程,赵士程则用十年时间细心呵护,耐心陪伴,为唐婉疗伤。赵士程是宋太宗的第五世孙子,属于根正苗红的“官五代”,他作为一个宗亲,在当时那个年代,要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娶一个二婚女?甚至,赵士程为了安唐婉的心,甚至举荐陆游去做高官。在唐婉离世之后,赵士程在未娶过妻、在未纳过妾。在他心里唐婉就是他唯一的妻,唐婉走了,他的心也跟着走了,为了转移自己对唐婉的思念,赵士程毅然决然选择从军,上阵杀敌,几年后战死沙场,终年不过40几岁。
赵士程对唐婉的爱,无私、纯洁,还至高无上。反过来看陆游,他是爱过唐婉的,他的这种爱自私又贪婪,如烟花般短暂绚烂。
自古多情空余恨,才女唐婉何其有幸,遇见陆游,曾给她生命中完美的爱情,唐婉又何其不幸,陆游的一首《钗头凤》成了催命符,致她郁郁而终,终年不过30几岁,正是一个女人如花似玉的年龄,一代才女就这样英年早逝,香消玉殒。
在唐琬死后,陆游给她写了感人肺腑的悼亡诗: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别觉得陆游给唐琬写的悼亡诗多感人,他也给自己现任的妻子写过《自伤》:
朝雨暮雨梅子黄,东家西家鬻兰香。
白头老鮌哭空堂,不独悼死亦自伤。
齿如败屐鬓如霜,计此光景岂久长?
不否认,唐琬在陆游心里有一席之地,但这一席之地到底有多大?这个只有陆游自己知道了!
唐婉爱陆游,于唐婉而言,甜也陆游,苦也陆游。至于陆游爱唐婉,陆游爱国一定是情真意切的,陆游爱唐婉,不尽然吧!
不过,陆游晚年,对唐婉的感怀铭记,在沈园留下了深深印痕:
可怜情种尽相思,千古伤心对此池。
滴下钗头多少泪,沈家园里草犹悲。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这也算是对唐婉迟到的告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