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诗僧王梵志写首禅诗 句句大白话看似俗气 却道尽人情冷暖

在诗歌中有一种题材很特殊，那就是禅诗。顾名思义，这些诗歌都和念佛、参禅有关，人们品读时也总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禅味。

不过大多数读者对于禅诗的认知都是有些偏差的，在很多人的印象里，禅诗应该是六祖慧能“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样的禅悟，再或者是王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样的禅趣……这些禅诗都是清淡的，雅致的，没有什么红尘气息，这也是大多数人对于禅诗的认知。

但禅诗真是如此吗？其实不然，禅并不是外在表现，而是内在所蕴含的东西。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济公一直以来的形象都是一位穿得邋里邋遢，还喜欢饮酒吃肉的和尚，但对于他的佛性又有谁能否认？禅诗同样是这个道理，没有什么规定禅诗一定就要清淡没有烟火气，相反很多时候那些充满烟火气的禅诗更能引起读者的共鸣。

在唐代就有这么一位高僧，他叫王梵志。他的禅诗从艺术的角度来说很是粗糙，不仅言语直白如白话，而且饱含嘲谐戏谑。但就是这样的看似“下里巴人”的禅诗，却总是能够道出至理。就像他曾写下“梵志翻着袜，人皆道是错。乍可刺你眼，不可隐我脚”，写的是他自己翻袜子的生活琐事，没什么情趣可言，但是却道出了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本质，哪怕时隔千年再读，依旧能够让人醍醐灌顶。

笔者本期要介绍的是他的另一首禅诗，同样是句句大白话，读起来也是俗不可耐，但细细品读之后我们会发现，这首诗道尽了人情冷暖，堪称警世恒言。下面就来和笔者一起走进这首诗。

《吾富有钱时》吾富有钱时，妇儿看我好。吾若脱衣裳，与吾叠袍袄。吾出经求去，送吾即上道。将钱入舍来，见吾满面笑。绕吾白鸽旋，恰似鹦鹉鸟。邂逅暂时贫，看吾即貌哨。人有七贫时，七富还相报。图财不顾人，且看来时道。

这首诗前六句描绘了妻子儿女对于自己的态度，看着自己哪哪都好，自己脱了衣裳他们就马上来帮自己叠好，自己要出去经营求财，他们就殷勤地送自己出门。这么一看，似乎这一家人十分和睦美满，但实际上，这所谓的“和睦美满”都是建立在首句，也就是“吾富有钱时”的基础之上。妻子儿女对于自己的态度，关键在于“钱”之一字。虽然没有华丽的词藻，但这样平淡的言语娓娓道来却让人读之有种郁郁之气从心口生出。

而接下来四句，则是进一步描写了钱对于妻子儿女的影响。自己出门挣钱，带着钱回家以后，他们见到自己都是满脸堆笑，像白鸽一样环绕在自己的周围，像鹦鹉一样嘴里都说着那些好听的话。在古代，白鸽一般形容那些嫌贫爱富之人，而鹦鹉则是指代那些巧舌如簧，只会阿谀逢迎的人。从这四句不难看出那些见钱眼开者，面对有钱人时的丑陋形象，哪有一点温情可言，都是虚假的。

最后六句则是诗人的对于这种现象的愤慨之语。遇到我偶尔贫困的时候，就对我没有了什么好脸色。但是要知道人都会很多次贫困的时候，以后也会有很多次富贵的时候来偿还。你们这样只知道图我的钱却不在乎我的人，就慢慢等着我富有以后你们的日子吧！

这首诗整体上并没有什么辞藻的渲染，而是通过简单直白的大白话，通过对比写出了那些贪慕虚荣者的丑陋面目。虽然看似俗不可耐，但是我们细细品读，会发现这首诗中所蕴含的深意和哲思，哪怕历经千年依旧适用，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褪色。在笔者看来，这要远比华丽辞藻的堆砌更为不易，只有对于生活有着细致入微地体察才能写出这般鞭辟入里的文字。

王梵志的禅诗对于后世的影响也是颇大，在当时就被评价“不守经典，皆陈俗语，非但智士回意，实易愚夫改容，远近传闻，劝惩令善”。而且后来很多诗僧，其实都或多或少受到了王梵志的影响，像寒山、拾得等这些著名诗僧，很多诗歌内容和形式都有效仿王梵志的痕迹。

对于王梵志和他的通俗禅诗，大家有什么看法？欢迎在评论区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