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 给心灵插一抹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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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母亲一通催促回家的电话响起:问怎么还没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不用掐指算,还是五一放假第三天回了一趟家。因为怕麻烦,不想动弹,都是懒惰或放荡作祟,想想都是罪过,不足四十里的路程,硬是过成千里万里的唠叨和相思。
儿子正在晨读,其时我端坐在电脑前进行惯常的早晨备课,于是不自觉转入端午的神驰里。
这个端午,天气润润的,热气腾腾好像搬离出了浅夏,空气中有湿漉漉的鼻息感,天气茭白,绿树藏蕊,宁台静水,一切像一本打开的可以慢读的书。
吟吟的虫鸣钻进了木兰花的矮墙中,芝兰如珠玉般吊挂着岁月的沉香,拉一把椅子在阳台,你可以看到,婷婷落落的稚树像讲童话故事一样梳理着禽鸟的慢摇,一切都指向一杯茶水的温度,中热,有温存感,是能清清爽爽的入夏,品一口,世间红尘,什么策马江湖,一切都在脑后,薄薄的茶香就像书里少女的暗香盈袖,漾漾漂浮在清白的时间里。
热烈的时间,给热烈的人们。清风执匙搅弄一抔花红,喝着润喉的清新,一并被钢铁狂兽一饮之下,花枝给他她挠痒,亭台侍候她打坐,盈盈燕尔向和他问安,问他今天穿什么,偏指向一群轻衣薄衫的少男少女。时光慢慢的倾倒在巨人的身上,看它披红执翠,人们相信,“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想起温庭筠,想起花间集,或是纳兰容若。没有“昨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的幽篁。
花里是早茶般的眷恋,心内是豆沙般的甜蜜向往,和汀兰玉翠无关,日子的铁齿铜牙饮就的却是咖啡不加糖的温厚和熨帖,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身体的紧致里蓬松,软绵,恻隐着生活的芳心,无关独处,无关晴暖,前缘后世。
所以这个日子,心心安安的交给端午,季节是一卷长诗,端午是动情的点注。
故乡是艾都。家家户户都有插艾草的习俗,辟邪,去五毒。每当这一天,这个时候,母亲会早早从田野采摘最鲜嫩的艾草,用柴刀砍去末梢,打成小捆,放到窗台上,那些饱含清晨第一缕甜气的艾草们,俯首贴耳般的卧在清灰的木窗台上,清凌凌的,翠色入流,纵连古今。母亲不像多数人家午时插艾,更多选择在清早,好像是希望家人更早的沐浴在好闻略有冲鼻的清香里。
想起小时候,母亲扶着一把凳子,我学着大人样,亲手把一棵艾草插在院门的眉眼上,那时日子也像艾草一样青稚。想着想着,仿佛自己也成了母亲手中的一棵艾草,她用她的勤劳善良,起早贪黑,奋力拿起生活的柴刀,披荆斩棘,供我们兄妹读书。
多余的艾草,母亲会把它晾干收藏,可以用来驱蚊,煎煮后,还可以用来泡澡,有祛湿,散寒的功效。
现在虽然也有插艾的习惯,只是少了那份澄澈和无暇。现在更多是一种应付,但同样有祈愿百毒不侵,家庭和美的心念。
给心插一只菖蒲,看艾香盈盈,烟熏掉心中的积叹和患失,将它高高漫过头顶,季节飘摇的画风里,便有了疏影横斜,吐故纳新,拔节生长。
【来源:黄冈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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